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摸到脸上一片冰凉,原来自己在无声地哭泣,源源不断的眼泪汇聚成河流,肆意奔腾而下。
周身的那片火炎的灼烧早已消失,只剩下了一片寂静与寒冷。
她在树影与光的交汇处,看到了陈立农。
他站在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灯光洒在他向来骄傲挺直的脊梁上,他的脸逆着光,固执地、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伸出双手,抚摸她的发顶,她的脖颈,然后轻轻地,将江欲僵硬麻木的身体一点点抱了过来。
陈立农:“没事的,我带你回家。”
他终于将江欲整个人成功抱入怀中,柔声安抚。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欲,她的眼神像一泓刚刚融化的雪水,干净透彻地流淌出来,世间万物都无法比拟。她永远是干净的,在陈立农心里,永远永远。
陈立农不知道江欲怎么了,只是本能的去相信她,他永远会站在江欲的身边。
江欲“对不去…我…”
她声音有些微弱,仅存的一点点良心告诉自己,不应该再这样吊着陈立农,她每走的一步就像是在刀尖上,不忍心看陈立农为自己付出太多。
陈立农:“怎么了?没关系的,你慢慢说。”
他温柔的声音笼罩着江欲,给她带来心安。
生命是一场荒诞的骗局,人就是靠借口才得以存活,可是她不愿以去欺骗一个一腔真心的人。
江欲“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的。”
陈立农听到着,抱住江欲的身子顿了顿,眼里浮出一层寂寞的滋味,不过随后又舒展开一个笑颜,对江欲安慰道。
陈立农:“没关系啊,我知道的。”
江欲听到后愣了愣,随即展露一个破碎遗憾的笑脸,像是即将凋零的昙花一般。
江欲“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陈立农虽然笑着,但眼底多了很多遗憾,他知道,江欲一定会这样说的。
陈立农:“是因为黄明昊吗?”
江欲“你想听真话吗?”
她轻轻对他说,声音凉凉的,像月光下漂浮的一片羽毛,慢慢浸入了无边清寂的湖水中。
江欲“不是的。”
她没等陈立农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她相信陈立农,他如同纯白的月光,她相信他会理解自己的。
江欲“是因为我自己。”
她眸色淡然,如同死寂的一片湖泊。
江欲“高中的时候,你从未见过我妈来接我吧?”
江欲“她早死了。”
陈立农的呼吸慢慢的变得缓慢,情绪也被江欲所影响,他从未想过,江欲的母亲早已离去。
她的眼看向他,柔软而又哀伤,毫无坏心的将自己的伤疤展露在他面前。
江欲“范家,害死了她。”
陈立农:“范家?”
江欲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江欲“就是那个范家。”
江欲“楚夫人亲手把我和母亲推入火海,她和范远一起,点燃了我和母亲蜗居的小屋。”
她一无所有,也无处可逃。
她的悲伤沉默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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