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救赎,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念想罢了。
对于宁清来说,顺德的脸就是慰藉,也可以是那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不至于在时光流逝之中忘却,抹去存在的痕迹。
可对于小天君看来,却也不过是宁清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他为何要把怒火蔓延到了旁人身上,为什么要杀了所有知道宁悉语的人。
因为他的选择遗忘,自我迷惑,他所杀不是因为恨,而是越来越多的愧疚,因为他知道一切缘头在他,造成宁悉语死亡的也是他自己。
愧疚感把宁清淹没了,所以他选择视而不见,杀了所有知道真相之人,也让这一段记忆尘封,成为他想要的模样。
可又何其狠毒,仅仅因为自己的愧疚,杀了那么多生命,毁了万花谷几百年,乃至让天下人为他的愧疚买单。
而今甚至还把手伸向了天庭的仙姬,一旦姐姐说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小天君甚至不敢再回想,来到岱屿之前,从零二手中看到的未来轨迹。
一步步被引诱痴迷于宁清,慢慢变得偏执暴虐,乃至野心勃勃。
宁清用虚假的爱,给顺德织了一张笼罩她的大网,让她相信他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最了解的人,也让她觉得自己更是这众生之巅最尊贵的一个人。
一步步让她深陷入无法回头的余地,而后更是让她自己跳进这给天下人送葬的不归路。
从残忍暴虐开始,而后发动地仙与天仙的大战,令堂堂仙姬成为他的杀戮机器,乃至不断制造杀伐之气喂养他缔结契约的朱厌。
而后呢……
宁清再一次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师傅,得到了救赎,自尽归去。
可他的姐姐呢,谎言被戳破乃至无法接受,依旧痴迷于宁清,因为长时间的惯性所致。
甚至彻底成魔,一念成了人间地狱。
其实宁清说的对,他在天上看了很久,因为未来的事情,甚至不相信姐姐会走到那一步,而后又为何出现!
也不过是在顺德身上看见了扭转未来的苗头,从顺德对于宁清的排斥,而后便是对峙。
他是天君,更是众生之父。
所见之人不可能永远是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嫡亲姐姐,在未来之中他所见顺德的跋扈,其实除了宁清,又何尝没有他的一度纵容之过。
若是顺德当真还有一步踏错变成未来那般的模样,这一次他当真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会选择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掐灭这个苗头。
或许这般选择无疑背叛骨肉至亲,但没有办法,他的所言所行皆要为了整个苍生做考虑。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天地如熔炉,人间似炼狱。仙师想要的就真的是这般吗?问问你的心,想想当初你的启蒙恩师如何教导于你。”
走至宁清身前,小天君毫无丝毫退却,乃至对上他尖锐的目光,不移一寸一分。
当年的宁悉语心系天下,心有大爱,为何会教导处这般一个弟子,而若是他知晓宁清如今一切,该有多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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