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互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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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的时候，邓佳鑫才下班，看看旁边蔫巴巴无聊到玩手指的付清阮，调笑道：“非要跟着我，无聊吧。”

“要不是你限制我的活动空间，我也不会这么无聊。”付清阮委屈。

“这能怪谁？谁叫你不收收性子。”

“噢……”

“好了，回去吧。 ”

“我饿。”付清阮突然出声。

邓佳鑫了解他的尿性，说：“想在外面吃?”

“嗯……想吃牛肉面。”

“那走吧。”邓佳鑫的手勾着车钥匙，在他眼前甩了两下，招呼着他。

车上，邓佳鑫问付清阮：“想去哪里吃？”

“馋食馆。”

邓佳鑫调转车头，向面馆开去。

该面馆不仅供面，还供应各种主食，有两层，上层是包厢。而付清阮口中的牛肉面是这里的招牌。

两人随意在一楼落座，点了两碗牛肉面，一碗清汤，一碗麻辣。

“少吃点辣。”邓佳鑫皱眉，付清阮年纪小，他总是忍不住以一副长者的姿态婆妈。

“没事。”

“小心把胃给吃坏了。”

“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没人会在意，那我是什么？”

付清阮闻言，拿筷的手一顿，抬眼看他。

两个人相识是在那全是虚情弥漫的酒吧，那里到处都是一夜情，哄骗，尔虞我诈，但偏偏，这两个人在各种黑恶情谊交杂而成的浓雾中发着光，对上眼，交付真心。

他认为他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恐怖的不是居无定所，而是心无定所，这个孩子将他的赤诚隐藏起来，在成年人的场所风生水起，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心煎熬。

而付清阮觉得这个成年人也真的是善良，明明自己也苦的不行，却做起了他的心灵导师，试图拉他一把，明明自己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都已经很吃力了却还好心的分神顾他，真是傻。

“阮阮，不要自甘堕落，你才18，还有机会。”

“错啦！还差两个月呢。”付清阮没心没肺的纠正他。

邓佳鑫没接话了，就这么看着他，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好啦 ，你快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付清阮提醒完，自己大口吸溜起了面条。

他很喜欢吃面，因为这是他吃的第一个东西。

他其实也不喜欢吃辣，因为那个男人喜欢。他总是看着他在那个破旧，臭味弥漫的房子里，用个缺了口的碗盛一壶烈酒，咬一口辣椒，喝一口烈酒，毫无形象，疯癫的嚎爽。

然后突然机械似的扭过头，瞪着他那可怖的眼珠，咧开一个笑容，对缩在角落里的他说：“宝宝，要吃点吗？”

但后面突然就开始吃辣了，因为那个人又让他明白，他不是讨厌辣，他只是他将对那个男人的厌恶寄托在辣上，他可以尝试自己一切喜欢的东西，不要被外界所影响了。

“你别不信，你还能忆起那个男人吗?”

那时候的付清阮用劲思索想破脑袋，也无法忆起那个男人，相信了他的一番说辞。

“你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他又说。

付清阮没读过书，听不懂。

…………

回神，付清阮发现邓佳鑫盯着店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他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见了眼熟的人。

“好巧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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