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默
墨香洋溢间,青年书法家的展会上已人流如织,一幅幅大气磅礴的书法作品让人流连。我轻轻吟诵着那幅《兰亭序》,泉水叮咚,玉珠滚落之声如萦耳畔。纸上的墨像吸入了骨髓,本应迟钝厚重的深黑此时却显得灵动遒劲。
我惊喜地听到“墨”的沉吟:这样的传统文化也能带给人成功。我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便去了老师的住处,满院的墨香扑面而来。
老师是书协会员,也曾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可如今却甘愿守着一方小院教儿童学书法,从未举办过个人书展,连露脸的书法活动也拒绝参加,闲来无事便自己研墨、铺纸挥毫,沉寂得像不起一丝波纹的深潭,默默无言。
我问老师以怎样的形式和章法才能投评委所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老师不解地看着我,像是在质问又似是失望,只得无奈地摇着头,取出几幅他年轻时获过奖的作品,却欲言又止。我只顾沉浸在模仿老师的笔法中,憧憬着不久后的“一鸣惊人”。可事与愿违,我投出的几幅作品无不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委屈地找到老师,想要探究一番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老师似乎早已预料到结果,他带我去了一个偏僻的小书廊看小书展,墨香扑鼻,却异常静谧。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能引人注目的书展能叫书展吗?
老师带着我静静地领略着。那一幅幅清奇入骨的书法如绝崖怪柏,你永远猜不到它的根扎得有多深;又如碧水深潭,你永远不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是多么汹涌澎湃的内心世界。这样的“墨”却丝毫不逊色于人前卖弄的那些“墨”。
老师开口道:“古人制墨要把松枝不完全燃烧,搓刮、煎熬,那墨啊,就只一直沉默着。它所要的不是什么万众瞩目,它的语言就是沉默的。这种沉默是不哗众取宠,是默默积淀。”
墨是那样沉默苍老,它就静静地流淌在宣纸上,像是压抑,又像是情感的肆意宣泄,迸发出的又何止是简单的线条——那是三秋桂子,那是十里荷花,那是江南老枝上新发的春天,那山野虽老气横秋,却总有种生命的执着盘踞在其中。
我为这沉默的语言惊诧了,想象着墨的煎熬辗转,那黑色的魂魄真就走过了百世余生。那一刻,我总算明白了什么是静水流深。原来书法不过是笔者借了一方宣纸、一砚墨,在一一还魂。
墨是浑重的,它从不拘泥于时代的变迁,也不会被忘怀。它的一生本就没有喧哗取众,它只是无声的语言,在沉默中见证着有关华夏红墙如何染上血痕,又如何站起来再走一个百年,那是一段长长的时间线,最终给予了墨沧桑的沉郁,也成为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象征。
于无声处听惊雷,才是最有力量的语言。
墨尚如此,人又当如何?
墨是浑重的,它从不拘泥于时代的变迁,也不会被忘怀。它的一生本就没有喧哗取众,它只是无声的语言,在沉默中见证着有关华夏红墙如何染上血痕,又如何站起来再走一个百年,那是一段长长的时间线,最终给予了墨沧桑的沉郁,也成为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象征。
于无声处听惊雷,才是最有力量的语言。
墨尚如此,人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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