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章

雨还在下着，叶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女孩的样子。一双充斥着红色的眼睛乞求的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叶凡猛然惊醒，一滴汗从他额角落下，他有些恍然。用手摸了摸心口，恍惚间那里仿佛是冷的。

门被打开，他信步到雨中，大颗的雨滴落在他的头上，他扬着头眼泪混着雨水一起落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去看死亡，而那死亡似乎还是自己一手照就的。

“叶凡。”头顶贸然出现一柄黑伞，是温莱。

“我陪你。”温莱知道叶凡想做什么，他不会去阻拦，因为他了解叶凡。如果不让他去，他会生气的，而且那件事在他心里肯定会扎下一个重重的刺。

“谢谢。”叶凡回复一个苍白的笑容，两道身影开始离开。

万人坑距离天一楼不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便到了，只不过大雨磅礴，泥土已经被雨水浸溉的黏稠。

黏在鞋子上有些让人行动不便。

“哎，你就不应该陪我一起过来的。”叶凡堪堪的扶住温莱的胳膊，路很滑，温莱差点就跌进了泥里。叶凡喜欢温莱，觉得他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殊气质，所以自然不愿让他掉入泥潭。

“没事，我想陪你。”温莱看着叶凡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温和，带着温柔。只不过那温柔不属于自己。

“那你小心些。”叶凡握住温莱的手，宽厚的手撑着温莱细长温和的掌心，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

雨还在下着，时间也在不停的流动着。在温莱眼里这一刻仿佛静止，面前的叶凡只属于他一个人，温柔也只属于他一个。

“到了。”叶凡淡然的声音惊了温莱的梦，透着隐隐的月光温莱看到了许多尸体，那些尸体流着脓疮，被零零散散的扔在坑里。

“……”叶凡看到面前的一幕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温莱看着叶凡，好像叶凡才是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在K2十八年，他依旧能留着那颗炙热温柔善良的心。反观自己，呵，早已就被黑暗吞噬。人也已经深入黑暗，再也出不来。

“救我。”黑夜中的声音往往会被无限放大，寂静的夜里一声小小的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比如现在的哽咽。

“救我……”

声音是从万人坑传来的，呜呜咽咽的让人窒息。

“有人！”叶凡提步就要走，但还是被温莱拦了下来。

“别去，你是黑猫，不是叶凡。十八年了，K2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就算是白鲨，也在怀疑着你。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动作，我很难保证白鲨会放过你。你别忘了，你很嫉妒你。”

叶凡垂下手，温莱说得对，他是黑猫，不是叶凡。

这里天高皇帝远，如果白鲨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动作想必也传不到K2总部里面。他不怕死，但他不能死。

“我知道了。”叶凡回过身迫使自己不去注意那个微弱的声音。

他开始往回走，一步一步走的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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