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到了,宋亚轩订的送到家的熟菜也一道道上门,因为被保温袋包裹着,所以全上齐的时候都还没冷,宋亚轩招呼着大家吃饭,大家便争着抢着要坐寿星身边。
等到刘耀文上桌时,就只剩下宋亚轩斜对角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他看着他坐在簇拥里,所有人都对他笑着,好像他是这世上最不缺爱的人,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宋亚轩好像又离他远了些。
这种想法冒头的一瞬间,刘耀文突然产生一种几乎难以自抑的闷燥情绪,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下一秒坐在斜对面的宋亚轩便叫了他的名字,刘耀文抬起头,看见他举起左边的那只手,宽大的衣袖从他纤细的手臂滑至手肘,露出他光洁皮肤上唯一的装饰品。
刘耀文的心情蓦地松了下来,就连微微蹙起的眉头也被抚平,那块表是他们俩的暗号,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吃完饭后刘耀文给大家点了奶茶,各种味道的一样点了一杯,外卖到了后他从里面挑出唯一一杯白桃味的留给宋亚轩,其他的都任大家自己选,体委一边嚼着珍珠一边感叹,刘耀文和宋亚轩的关系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好了,刘耀文答不上来,他始终难以将那个只属于他们俩的下午拿出来同别人分享,文艺委员在中间打圆场,说这是寿星待遇。
等宋亚轩拿了游戏转盘出来时,话题刚好跳到下一个,刘耀文松了口气,下一秒寿星便在他身边落座。
他今天应该喷了香水,刘耀文有些头晕目眩的想,不然白桃味的糖应该不会这么好闻的。
一下午,大家围坐在一起,从斗地主玩到国王游戏,从国王游戏玩到三国杀,最后临近饭点了,大家提议,要不要来几局真心话。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行,把刘耀文还没说出口的拒绝堵了回去。
他不喜欢这种一群人坐在一起互相探究的环节,这种失了边界感的坦诚游戏对他来说是一种并不有趣的折磨,因为他往前十几年的人生过得实在呆板孤寂,那些同龄人能够拿出来话谈的多彩经历他未曾有过一种。
他唯一有过的色彩,是台球室里印衬在宋亚轩身后斑斓的海报和他咬着黄色烟嘴的嘴唇。
在此刻某个无意义游戏里,刘耀文找到了宋亚轩对于他的意义。
吃晚饭的时候有人问起大家的年龄,发现有的十九有的十八,但大多数都成年了,刘耀文其实还差半年,但是他没说话,潜意识里他更想被大家当作是同龄人。
“既然都满了十八那不如喝点酒,就当是给我们寿星庆生了。”
大家都挺赞同,宋亚轩点点头说行,刚好我家就有,体委跟着他一下子抱了三提啤酒上桌。
大家也不矫情,开了瓶对嘴喝,好多个酒瓶碰到一起,饭菜里都淋上一点泡沫。
本来是想意思一下,结果大家碰来碰去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到最后除了刘耀文和宋亚轩以外都有些醉醺醺了。
女生只喝了饮料,但太晚回家还是不太安全,刘耀文和宋亚轩把她们送到别墅区门口又叫好车,一直等她们安全上了车才掉头回家。
在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宋亚轩突然问他要不要一起散散步,刘耀文说好,于是他们又走到江边去。
这会已经九点多,天完全暗了,刘耀文和宋亚轩借着月光散步时才突觉春天还是冷,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脚步叫宋亚轩的名,宋亚轩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因为思想太过天马行空,刘耀文突然问了他一个很不着边际的抽象问题:
“你的人生是什么颜色的。”
宋亚轩也不觉得突,好像这个夜晚太过包容,他偏头想一会,忽然又笑了。
他说刘耀文,如果玩真心话的时候你这样问我,我可能会有个很不错的答案,可你现在问我,我好像也不知道,如果偏要说个什么出来,应该是白色。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下一秒便举起左手在空中轻轻地晃了晃,那快刘耀文送出去的白色腕表在他纤细的手腕上很快的闪了一瞬。
那晚他们走了很久才回去,七八个男生横七竖八地醉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宋亚轩和刘耀文一个个给他们的家长打去电话,说明情况后又把他们扶去客房。
他们俩在客厅里收拾完碗筷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宋亚轩缩在沙发里看刘耀文在厨房里洗碗的背影。
他其实想说不用洗,可他又享受这样可以光明正大望着他背影的时刻,等刘耀文擦干手出来的时候宋亚轩已经快要睡着。
他们坐在同一张沙发里,像去年夏天坐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那样腿碰着腿,宋亚轩一只手垫在腿上,下巴磕在手臂上整个人都蜷在一起。
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他伸出另一只手拨弄着茶几上的褐色骰子,神色懒懒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我出生那年我爸妈就离婚了,因为感情不合,我妈带着分到的钱走了,听说隔年就改了嫁,这么多年都是我爸带着我,早些年还挺稳定,后来生意做大了就开始带着我东奔西跑,走到哪里都买套房子,说是家,其实不是,我一年里能见到他的日子屈指可数,我的童年是在搬家和转校中度过的,我没有什么长久的朋友,我知道他们就算再喜欢我也会在我走后他们很快将我忘掉,”
“后来我想,既然都只能相处一段时间,那不如就变得好说话一点,这样也许大家就能把我记得再久一些,可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那不是我了。”
“我不爱笑,不合群,不喜欢说粤语也不喜欢看篮球赛,真正的我更喜欢呆在昏暗的角落,我以为我把自己藏起来了,就能让所有人都爱我,可你不一样,你好像不喜欢那样的我——”
宋亚轩突然抽回那只玩骰子的手又测过头来,用一种几乎痴情的目光灼灼地望向刘耀文: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做自己也挺好’的人,我刚开始感觉你挺有趣,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人,可时间久了我又觉得不是,我对你的情绪,好像不只是新奇。”
他缓慢地坐直身子,那只纯白腕表在他的动作下露出一角来,他也许是刚刚涂了唇膏,所以那嘴唇在灯光下又隐隐湿润起来。
宋亚轩柔软的手落在了刘耀文的左肩上,带着点指引的意味靠近着,直到距离不足三十厘米了,宋亚轩又突然转了话题。
“你还记得我答应锅要教你打台球吗。”
刘耀文望向他眼底,几秒后低低地嗯了声,于是宋亚轩又笑了起来。
“其实上次就想告诉你了,我是个新手,台球打的挺烂,别人才敢和我赌,在台球室那次能赢靠的是运气,我还没有当老师的资格。”
“但是有样别的东西,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宋亚轩的手心温度穿过衣料渗透他的皮肤,刘耀文又闻到了,那阵淡淡的白桃香。
就这样靠近了,在初春的晚上,昏黄的灯下,刘耀文回吻他,好似是意乱情迷,他们都心照不宣,这个夜里的一切在此刻都被划上斑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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