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鬼（十三）

10，

比起杨楠，钱勇华家里就显得富裕一些，住的是小区，虽然不大，但是看装潢陈设，也算是花了心思了。

钱勇华的父母都不在家，这时间应该是在上班，马嘉祺和贺峻霖赶到的时候，钱勇华正一个人缩在床上颤抖，嘴里嘟囔着：

钱勇华：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马嘉祺本来还不太想怀疑他的，见他这番举动，顿时心生疑窦。

五张纸牌唰唰唰飞了出去，把钱勇华一把从被窝里薅了出来贴墙按着，钱勇华居然吓得尿了裤子，一边哭天喊地的喊救命。

贺峻霖早想好了后招，特意把大门露出一条缝，自己变形成钱勇华妈妈的样子，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叉腰，边敲桌子边骂，引得邻居还以为是当妈的在教训儿子，就都没多管闲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钱勇华从小调皮捣蛋，他妈妈每回揍他用得还真是这跟擀面杖。

没过多久钱勇华就喊不动了，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仿佛随时都会昏厥。

马嘉祺就让贺峻霖别演了，把门关上，同时收走了纸牌。

刚一没了束缚，钱勇华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钱勇华：无常大哥！是校长让我引她去的，我真不知道会死人，别杀我啊啊啊啊啊！

无常……大哥？

马嘉祺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贺峻霖，贺峻霖一身纯洁无瑕的白色法袍，而他自己本来就比较偏爱深色的衣服，两个人站在一起，在小孩子眼里可不就是黑白无常吗？

马嘉祺：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就不杀你。

马嘉祺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不怒自威。

钱勇华磕头磕的额上一片通红，疼得他头脑发昏，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是没抬头，抖着身子说：

钱勇华：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千万别杀我……我妈总说我是钱家的独苗，要延续钱家的香火，虽然她老打我但我要是死了我爸妈他们肯定也没法儿活了呜呜呜~

马嘉祺听着直扶额，旁边贺峻霖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他坐下来翘着腿，颇有一种霸道总裁的风范，冷冷问道：

马嘉祺：你刚才说是校长让你去送信的，这是什么意思？

想起这些事情来，钱勇华抽抽搭搭起来：

钱勇华：就是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踢足球，不小心把校长办公室的窗户给踢碎了，还有我几次打架也被校长看见了……

马嘉祺：捡重点说！

钱勇华：是是是！校长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帮他做事他就不告我家长，然后就给我一封信让我拿去给我们班的季淑仪，季淑仪收到后看都没看直接扔了，过了几天他又给我一封信还让我送给季淑仪，季淑仪又扔了，他又让我送，我好奇，就打开来看了看，是一个叫阿木的男生写给季淑仪的情书……

钱勇华闭着眼睛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总算说出了些关键点。见没人打断他，他稍稍回过了一点神来：

钱勇华：后来季淑仪好像真的和阿木谈恋爱了。我想到我们学校不让早恋，季淑仪平常对我挺好的，就有点内疚，想去提醒她一句，说起来那时候她好像就有点呆呆的。她说她和阿木每次都是在后山见面的，不会被人发现，让我别担心。

钱勇华：然后我就注意到她经常在自习课的时候悄悄溜出去，我怕别人发现就说她是去上厕所了，有一次我还偷偷跟着她去过。也是奇怪，后山那道铁门本来一直是锁着的，季淑仪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锁，到了第二天就又锁上了……

马嘉祺：那么，你是见过阿木的？

钱勇华刚刚就陷入了沉思，这会儿听到问话，居然大着胆子抬起了头，他挂了一脸的鼻涕眼泪混合物，有点疑惑的讷讷道：

钱勇华：远远的见过一面。他长得挺好看的，就是黑了点，矮了点……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马嘉祺：不会是刚好和杨楠长得很像吧？

钱勇华眼睛猛地一亮，点着头激动道：

钱勇华：对！是像楠哥！但不是楠哥，楠哥没那么黑……

贺峻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一捏，咬牙道：

贺峻霖：楠哥？

钱勇华一惊，忽得又把头埋了下去，用力的磕了两下：

钱勇华：无常大哥！我不敢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马嘉祺的脚狠狠在他面前跺了一下，厉声道：

马嘉祺：说！

钱勇华吓得僵了一下，然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钱勇华：我小学的时候不爱读书，就喜欢踢足球，然后就认识了楠哥，他带着我们几个一起玩儿……

贺峻霖：说清楚点，什么叫一起玩儿？是踢足球，还是欺负同学，收保护费啊？

钱勇华心慌的转转眼珠，终究不敢在“黑白无常”面前撒谎，怯懦的说：

钱勇华：也踢足球，也收保护费……

哗！

钱勇华：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贺峻霖刚听完钱勇华的话，就顺手拿起电视机桌上的花瓶，猛地一下连花带水泼在了钱勇华头顶上，马嘉祺都被他这一举动惊到了。

贺峻霖冷冷的盯着钱勇华，攥紧了冰凉的花瓶，命令道：

贺峻霖：继续说！

钱勇华再也不敢耍任何花招，连想都不敢想，一秃噜把所有的事都说了：

钱勇华：楠哥带着我们去中学门口收保护费，那里是季暖的地盘，我们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惹了。

钱勇华：季暖就带着人来堵我们，我们一群人除了楠哥都是小学生，怎么打得过他们啊？可是楠哥不服，又带着我们找了他们几次，结果还是被打得很惨，尤其是楠哥，他脾气不好，被季暖按着跪在地上挨打。

钱勇华：后来我们不再去中学那里了，就没再有什么冲突。楠哥不知道从谁那儿打听到季淑仪是季暖的妹妹，在我们学校，他就……来欺负季淑仪……

说到后面钱勇华都怕的不敢开口了，马嘉祺也在心里犹豫，贺峻霖却哐当一下把花瓶砸在地上，吓得钱勇华一边磕头一边不管不顾的说起来：

钱勇华：是给季淑仪下了药，但是没得逞，被季暖发现了，两个人打起来，谁也不放过谁，季暖就把楠哥打死了！

贺峻霖攥得拳头发白，发出的声音是马嘉祺从来没听过的愤怒：

贺峻霖：警察来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钱勇华：我不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钱勇华一下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马嘉祺赶紧安抚了一下贺峻霖，然后蹲下来，伸出手，紧紧捏住了钱勇华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声音阴冷的说：

马嘉祺：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给我好好读书，孝顺父母，再敢欺负同学，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就算你妈妈不收拾你，我也会替她，打断你的腿！

钱勇华还在哭，呜呜咽咽的答应了下来。

马嘉祺松开他，他马上像个脱线木偶一样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获得了足够的信息，马嘉祺和贺峻霖从小区的楼道里往外走，此时已经下起了雨，两人就快要走出去的时候，贺峻霖突然停住了。

马嘉祺：怎么了？

贺峻霖脸色有些异样，回身望着蜿蜒向上的楼梯喃喃道：

贺峻霖：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进去了……

马嘉祺听后先是一愣，随后马上严肃起来，拔腿就往回跑。

他以前听严浩翔说起过，鬼魂除了在午夜时分出没，雨天也会出没，普通的鬼只是向往人世间的美好，出来溜达溜达而已，可是厉鬼，却会在这种时候害人！

如果贺峻霖的感觉没错，那刚才飘进去的八成就是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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