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很生气很难过

“祁钰清刚上楼了，手机落在大厅里，我这就给他送上去。”洛玉笙边走边解释了下，为什么是她接的电话。

对面祁静姝不知道在干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今天怎么回A市了？”

“方诗研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她跟胡导请了两天假，连带着我也被放了一天假。正好有工作，我就回来录个节目了。”洛玉笙笑说道。

因为祁静姝中途的沉默，这会儿洛玉笙也到了祁钰清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你等下啊，我已经到他门口了。”

祁钰清开门的速度不算快，可以看出还有一些慌乱，衣服的扣子都没扣好，露出了锁骨处的大片皮肤。

莫名觉得鼻子有点痒，洛玉笙抬手轻压了下鼻头，“你姐的电话，你手机正好落楼下了。”

看了眼洛玉笙手上的手机，祁钰清接过后，嘴角微微扬起，“谢谢。”

“不用客气，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洛玉笙笑着挥了挥手，随后转身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等到洛玉笙走出老远，祁钰清这才转身回了房间，而耳边的手机那头，祁静姝絮絮叨叨已经说了好一会儿。

但半天没得到祁钰清的回答，祁静姝也有些郁闷，“我说那么多，你就不能应我一声吗？你今天让我替你出差，到底为的是什么？”

“没什么，原本有一场重要会议，不过临时出了点问题。”祁钰清淡淡说道。

“真这么简单？”祁静姝狐疑道。

祁钰清声色清冷，“还要多复杂。”

原本还以为洛玉笙跟祁钰清之间似乎有什么情况的祁静姝，听到祁静姝这声音这话，也觉得自己刚刚估计是脑袋被门夹了。

“行，我说错话了，不过钰清，这里还是得你自己来一趟。老实说，这边我搞不定。”祁静姝无奈说着，还叹了口气。

“怎么会？”祁钰清紧蹙眉头。

见祁钰清不相信，祁静姝巴拉巴拉将这一天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所以说吧，真不是我业务能力差，而是对方根本没心和我谈。所以说，你明天还是自己来一趟吧，对于NG集团来说，这块肥肉还是值得你来一趟的。”

祁钰清当然知道这一点，正是因为知道，之前才会亲自接手这次合作。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意外……他本就该自己去谈的。

思及此，祁钰清也没多犹豫，“我让刘秘书订明早的飞机。”

“好嘞，那你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大事，祁静姝也懒得跟祁钰清话家常，且不说祁钰清的性格太闷，一年到头他们两人见得还少吗？

客房里，洛玉笙洗完澡，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见是胡导的号码，洛玉笙赶紧回拨了过去，“喂，胡导？我刚刚有点事没接到电话，怎么了？”

“诗研的事情，剧组这边正在打算换人，所以你这些天先不用回剧组，等新的人选定下来，到时候你再回剧组。不过紫灵跟夏静姝的镜头大多都在一起，恐怕你要补拍不少。”胡导在电话那头说着，声音里也明显听出他很疲惫。

洛玉笙闻言，倒是想起了方诗研来，“方诗研这件事……没有转机了？”

“还有什么转机，她都已经默认了这件事，现在几乎就是被封杀的状态。如果她只是被黑，我还能帮她，但她现在这样……我也帮不了她了。”胡导无奈道。

“那我就等胡导你们的消息吧，正好我也借机休息两天。”洛玉笙笑言。

“五天内会定好新的演员，所以也不会让你休息太久。就是可惜了你们培养起来的默契，哎，我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胡导可以说是很清楚方诗研这人的，两人合作过很多次，加上最开始方诗研入圈演的就是他的戏。

换句话说，胡导就是看着方诗研长大的，也很庆幸她一直以来都没有长歪。谁知道，就遇上这么个事。

胡导也没指望洛玉笙会替方诗研说什么好话，也就是在洛玉笙面前随口抱怨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这两天关于方诗研的消息依旧层出不穷，但都是那些人的所谓爆料，关于方诗研本人的行踪却没有泄露出来。

大家猜测着，要不她就是呆在一个地方没动，要不就是藏得太深了。

由于暂时不需要回剧组，洛玉笙干脆在祁家呆着，反正祁钰清出国了，洛玉笙呆在祁家跟两个孩子在一块，自在得很。

方家。

方诗沁回到家时，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这几天下来，方诗研已经从最开始的被骂被黑变成封杀雪藏，连胡导那边三天前也接到解约的消息。

明明她已经一步步被踩在泥里，方诗沁以为她总会有崩溃的时候，可她依旧淡淡的，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每天的厨房都会传来食物的香味，而这两天似乎是闲置的时间多了，方诗研还喜欢研究各种菜谱。那样的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生低谷的人。

走到厨房门口，方诗沁冷冷看着正背对她炒菜的方诗研，好一会儿方诗研才似感觉到背后的视线转过头来，“回来了？马上就能开饭了。”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演戏吗？现在你被封杀了，被雪藏了，被赶出剧组了，你以后都不可能再演戏了。”方诗沁恶狠狠地说道。

将锅里的菜盛到碗里，方诗研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两天积压在心底的郁气，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方诗沁上前抓着她的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看着我！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那么不在意，你现在已经被踩到了泥里，爬不出来，洗不干净了！你就不觉得崩溃吗？痛苦吗？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成全你。”轻推开方诗沁的手，方诗研淡淡笑了下，她不是不在意，只是有所取舍，没办法去在意。

下一秒，方诗沁一扬手拍掉了她手里的碗，碗落地破碎的声音将这空气凝滞，“我想要的？我想要我妈活过来，你能成全我吗？我宁愿当初死的人是你，你能去死吗？你既然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替我着想，那你去死啊，你还活着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吗？你干嘛还一直出现在我面前！”

双唇紧抿，方诗研不发一言，任由方诗沁骂着。

良久，方诗沁却像是疯了一般，“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不想解释，阿姨确实是为我死的。”方诗研忍不住想起那个女人临死前的画面，鲜血如注喷涌，不过转瞬便染满了地面。

她记事早，所以很清楚方诗沁的妈妈并不是她的妈妈，对她而言，那就是照顾她的阿姨。她有自己的妈妈，虽然她只在自己的童年里出现不到一只手的数字。

但她很固执，不肯叫她妈妈，不肯跟她亲近，甚至被怂恿着在爸爸面前说她的坏话。

就算她一直对自己很好，小时候爸爸没空时，都是她陪着自己在剧组拍戏，但她从来都跟别人说，那是她阿姨，不是妈妈。

她的固执，是在初中那一年被打破的。

因为是从小出名的童星，方诗研在一次放学后遇到了绑架，正好被来学校接她的阿姨看到了。她怕那些绑匪伤害方诗研，报警后开着车跟在那些绑匪的车后，因为她知道她一个女人势单力薄。

但她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被发现了，那些绑匪一不做二不休，用刀割了她的脖子，方诗研就那么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那些绑匪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本来就没有把方诗研放回去的意思，从一开始想的就是拿了赎金就撕票。多杀一个人，于他们而言只是多背一条人命，而他们身上已经不止一条人命，自然不会在意多出这么一条来。

最终，因为阿姨一直提供位置，警察顺利在那些人对方诗研下手前把她救出来，但那个救了方诗研的人，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那一刻方诗研才知道，母亲两个字，并不止代表着生育恩情。有些人虽然不是生她的人，但她所付出的，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担得起母亲两字。

但在她生前，方诗研没有叫过她妈妈，她死后，方诗研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那么叫。

而阿姨生前最牵挂的人就是方诗沁，方诗研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发誓要好好照顾她，好好保护她，真正地当一个好姐姐。

而她，欠阿姨一条命。

“方诗研，你混蛋！”方诗沁打了方诗研一巴掌，跑出了厨房。

这一巴掌用尽了方诗沁所有的力气，打得方诗研很疼，但更疼的，却不是脸。

而从方家离开，方诗沁把车随便停了个路边，在车内又是哭又是笑的，整个人跟疯了似的。最终，她还是趴在了方向盘上大哭了一场。

其实，相较于方诗研在阿姨死后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她要照顾方诗沁，对她好，疼她，宠她，保护她……

方诗沁却是复杂的，她原本有个疼爱她的妈妈，却因为方诗研死了。一直以来，方诗研都那么不喜欢她妈妈，她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可同样的，她带着对方诗研的恨，又受着她的好。十几年下来，她同时被自己也折磨了十几年，直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替妈妈的死报了仇，但是然后呢？

她不开心，相反很生气，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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