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酥准备拿过那张股权让渡书,结果另一头正紧紧地捏在罗伊斯六世手里。他脸上不愿意的神情格外明显。
“怎么?舍不得了?”唐酥眼角露出嘲讽的笑痕。
明明心里不愿意还要送上这份股权让渡书,谁知道他又有什么花招。
唐酥从来不会信这样的人。
“人你们是见不到的,相信医院的规定你们也清楚,不用我赘述,至于股权让渡书。”唐酥慢慢地抬起眼皮,从里面射出一道肃杀的光。“我没办法代签。”
罗伊斯六世咬着牙冷笑:“你不签——”
“殿下。”老人发出低而洪亮的警告声,罗伊斯狠狠地收回脚步,像是被驯服的恶犬,不再看唐酥。
一个堂堂王子居然这么听一个老人的话,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酥心存疑惑,可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
老人从唐酥的视线里面,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打量,拍了拍罗伊斯六世的手臂。
那双手满是皱痕,带着岁月的枯干,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却能让罗伊斯六世站到他的身后去。
“我是殿下的教父,如果之前殿下有什么做的不好,我替他道歉。”
能够驯服罗伊斯的人,唐酥目光暗了暗,眼前一脸祥和的老人背后好像藏着她看不见的爪牙。
“道歉我收了,但是今天请原谅我不便招呼你们,请回吧。”唐酥不想过多接触,说完这句话,便推开门。
“慢着。”老人笑容收敛了些,目光渐渐锋利起来,“少夫人可曾听说过《山海雪晴图》。”
他怎么知道这幅图,唐酥心中咯噔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不曾听说过。”
在唐酥要走进去的时候,老人又问道:“可是我知道这幅画,是令尊画的。”
“是吗?我母亲很多画是被我父亲收藏起来,我很多都没有见过。”唐酥淡淡道。
她转身,目光对上老人,沉了沉声音道:“如果你想从我这里知道我母亲的事情,很抱歉,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信息。”
老人眼底闪过一道锋芒,但是稍纵即逝,罗伊斯一脸怒容,正要骂人,被老人拉回来。
“教父!”
老人摇了摇头。
如果要让一个人吃瘪,那不急在一时。
更何况这个人是刘耀文身边的人。
从医院出去后,老人若有所思地上了车,罗伊斯也不敢打扰他,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观察他的情况。
他很多时候不知道这个教父在想什么。
“你有调查过刘耀文吗?”
老人忽然出声,罗伊斯吓了一跳,随后便道:“知道,他的弱点就是刘仙儿和唐酥。”
“你虽然知道了,但你的方式错了。”
“错了?”
此时,黑色的吉普车上了桥,桥两边的灯光穿射进来,车内明明灭灭。
“他们两个人事实上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牢固。”
罗伊斯疑惑对的看着老人:“你怎么知道?”
“唐酥手指上没有婚戒的痕迹。”
“你是说他们婚姻不和谐?”
老人没有说话,是或者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唐酥伪装出来的镇定便没了保护色,刘耀文也从床上睁开眼,看到唐酥皱着的眉头。
“怎么了?”
“他怎么知道我母亲?”唐酥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这不难理解,上次在游轮,如果独眼没有罗伊斯的允许,怎么能够来去自如。”刘耀文朝唐酥伸出手,唐酥把他扶起来,拿起枕头,让他靠在床头。
唐酥刚好要离开,结果腰被刘耀文给扣住,唐酥只好坐下去:“干什么?”
她双手扶着刘耀文的肩膀,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
她从进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刘耀文最怕她什么都不说,闷在心里,忽然又要做出一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他摸着她的手,却没有摸到结婚戒指。
他不满的皱眉:“戒指呢?”
“刚才洗东西摘下来了。”唐酥说道,然后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老头刚才扫了眼我的手,原来是在看这个。”
“看你的结婚戒指?”
唐酥也觉得这个猜测太荒唐了,“我不知道。”
“那你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
唐酥自从见了那个老人之后,就有些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我爸的死会不会跟《山海雪晴图》有关,为什么他们都在找那里面藏着的东西,像你们这些人,不是已经为居高位了吗?手里面的财富难道还不够吗?”
刘耀文眼睛眯了眯:“你们?”
“嗯,你们,你不是也想要那副图。”
刘耀文拉下脸:“那是刘震霆想要。”
关于这件事唐酥已经不想要跟他再争论下去,便转了话题:“安安又是因为什么死掉的?他到底知道什么?”
这些暂时被放起来的东西,随着一个老人的出现,再次占据了唐酥的心思。
“我们调查过唐安安,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好像所有事情到了这里就没有任何进展,随着他们的死,都陷入了死胡同。
叩叩——
随着大门被打开,安德的身影走了进来。
安德一直在给他们打掩护,他看着唐酥笑了笑:“刘少夫人,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你好。”唐酥记得上次在医院也见过这个外国医生。
“我得例行公事,给刘少做个检查,能麻烦你去外面一趟吗?”安德温和的语气让人不得不相信。
唐酥也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假,看了眼刘耀文。
安德露出和蔼的微笑,这倒是让唐酥有些不自在:“那你们继续,我出去了。”
等唐酥离开后,刘耀文漆黑的眼珠子转向安德:“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我想告诉你一件很不幸的消息。”
刘耀文蹙了蹙眉:“什么事情?”
“安妮听说你车祸,提前来了锦城。”安德一副看戏的表情。
刘耀文目光锐利如冰刀朝着安德穿射而去:“你自己的孙女,自己看着。”
安德耸了耸肩:“我可没有办法,在国外18周岁就是成年人,父母都管不了。”
刘耀文看向门外,心里有些担忧。
秋夜的锦城,气温才十几度,很多人都把外套都穿起来了,机场里,一个带墨镜的卷发美女急匆匆地拉着行李箱。
她随便拉着一个人问:“请问锦城有多少个安德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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