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法就是家法。
毕竟这是用来惩罚犯错了的家人,而且是犯了大错的家人的,这根马鞭打起人来的力道是实打实的。甚至,如果真的有人要拿它去审讯罪犯,恐怕这个人的同僚都不会有意见,不会觉得这是在手下留情。
何况,明镜现在也是真的气。
她下手毫不留情。
“明大公子,现在清醒些了吗?”
她厉声质问。
“大姐。”
明楼似乎有些无奈。
“有话好说。”
“你清醒了就好。”
然而明镜的火气还是没有完全消下去,她语调冰冷,“千万别在我这里冠冕堂皇地做演讲,我不吃这一套!你在外边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到了家里,你就给我规规矩矩地说人话。听到没有?!”
明楼缓缓低头。
“......是。”
明镜喘了两口气,上头的情绪终于渐渐消缓下来。
“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中国人。”
“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您的家人。”
女人看着眼前的弟弟,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语气平静了一些。
“那好,我问你,你这次回上海是做什么来了。”
“做中国人应该做的事。”
“何以证明?”
“时间会证明一切。”
“多久?”
“大概会很久。”
“很久是多久?”
“大概三五年,也许七八年。”
两个人一问一答,谁都没有犹豫,谁都没有停顿。
明镜盯着眼前的明楼。
“这么长的时间,给足了你改弦更张的机会。”
男人抬起头。
“那依姐姐的意思呢?”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立辨忠奸。”
?
“姐姐请讲?”
明楼微微露出疑问的神色。
明镜迟疑片刻。
“我打算后天飞趟香港。一来呢,我有两笔款子,要到香港的银行去转账,二来呢,明台一个人在那边读书,又辛苦又没人照顾,我想去看看他。这第三嘛——”
明楼一边听着,一边低下了头。
而明镜的视线已经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要带两箱货出去。”
重点果然在最后一句。
已经有所预料的明楼抬起视线。
明镜也正看着他。
“问题是,这两箱货现在都押在吴淞口呢,我需要两张从吴淞口出关的免检货物特别通行证。”
男人缓缓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大姐。”
他轻轻呵出一口气。
“您倒是早说啊,您这求人办事您还——”
我怎么?
明镜挑眉。
于是明楼明智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您什么时候要。”
明镜从包里翻出两张已经写好的免检货物特别通行证,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递过来。
然后她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明长官,你签还是不签?”
“......大姐。”
“嗯?”
“您看我还跪着呢。”
明楼露出一个温和的,却怎么看怎么像是讨好的笑容,“您总得让我站起来给您签吧。”
“谁让你站起来的?!”
可男人刚刚站起来,女人严厉的声音已经响起,“跪下!”
“......”
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明楼缓缓喘出一口气,忍辱负重地跪回了蒲团之上。
明镜瞥了他一眼。
“你做了这种汉奸狗官,就只配跪着签!”
“是。”
男人最后还是卑微地保持跪立的姿态,签完了这两张单子。
明镜起身,伸手欲接。
“大姐。”
“......”
“您总该让我知道这两批货的去向吧。您是准备运往重庆,还是运往延安?”
男人温声询问。
明镜睨他,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复杂的东西。
最后,她缓缓喘出一口气来。
“运往,抗日前线。”
女人这样说着,一字一顿,如此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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