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陨落星辰

男人什么话也说不出。

w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一如既往。

男人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含糊不清的呜呼越来越轻。

他清晰的脸庞在w的脑海里只不过是模糊的马赛克中点点滴滴形成的一张像素一般的脸，即便他们油腻的脸庞上的油脂粒都如此一般真实的呈现在她的眼前，w也会选择性的忘记他们的脸。他们在w的手里是犹如纸片不足轻重的存在，是无数次完成任务后需要交工的物品。

汹涌而出，记忆中的那些自己杀掉的人们在记忆中重叠，最终形成恍惚的幻想呈现w的眼前。

粘稠的血液像是融化中巧克力一般的质感，随时会凝固，把眼前w如此厌恶的男人和自己银色绸缎一般的机械臂粘连到一起。

w第一次有了想放弃的感觉。

e：“w？”

见w许久没有开展剩下应该继续的步骤，e唤了一声。

w的思绪一断，手指轻轻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但这不足为奇的颤抖，却要了那个男人最后一丝挣扎的魂。

男人脖子的骨骼被捏的稀碎，表面却看不出什么。随着w的松手，以一种诡异且不符合人体学的姿势，像是一摊失去生命的水母，黏糊糊、软塌塌的瘫在了地上。

血，像是酱油一般猛地从男人的各个身体部位中流出来，冲刷着脚踩着的地板。e叹了口气，抬起头皱着眉，表情不算好。

e：“太快了，还没完成规定任务呢…不是说要说人名么。”

w心跳的很快，突突突的，往下看，臂上还粘着男人的血液，这些平常不过的东西在她大脑中无限放大，她根本无心听e带着些许责备的话语。

w“嘘…”

w仓促的用手挡住了e的唇，两人四目相对，w神色慌张的眸对上了e疑惑的眼。

但e配合着她，疑惑的眼神改为平静，就像是无比信任w，什么话也没说。

w“仁…”

e：“不许说这个字。”

e眼神中没有半点波澜。

w“我们逃好不好。”

e：“我们逃不掉的。”

e：“现在是虚拟操控……”

e：“我们……先回去，嗯？好不好……”

他缓慢的靠近，一步一步。

他的脸无比清晰，每一处的棱角我都见了千百万遍，我可以承认，他的每一句话我都无比的着迷，无比的信任。

可我的人生总是这样盘旋轮回着，我在这个漩涡中无可自拔，永远在纠结着。

我好想逃离这里。

w“金钟仁。”

e：“我是e，别叫错。”

我没有一刻不想拜托这种困境。而他却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我，我还深陷泥潭。

金钟仁，你要我怎么选。

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从刚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慌张。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眸中探寻到未知的情愫。

e：“别再往后退了，w…求你…”

w“我不要在当杀人狂了，金钟仁。”

w“我不要再当笼中鸟了。”

我往后看去，已经是边缘了，房屋破败的空缺口位置。

只要我跳下去，机械装置和机体链接中断，在生物学和连接技术上，大概率我的大脑会休克，最终脑死亡。

即便这就是一场自杀，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选择。

我停止了大部分机械运作，只留下视觉和听觉功能。

我随风而落。

这一次，风为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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