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自以为是

这算什么？算是以上帝视角道德绑架其他人，以圣洁且高姿态的身份去指其他人。可冲动比思想快了一步，念真只想着做好事，却没顾及到机械怪人的感受。

天赐的貌美长相却给错了性别，从小的嘲笑，油然而生的自卑。说实在的，朴灿烈的事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么？和机械怪人有任何关系么？没有。两人的故事与未来也不会捆绑在一起，念真振振有词的每一句话就好似机械怪人的袖手旁观是多么恶劣的事情一样。

念真总是这样，冲动，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大部分的时候都让金钟仁苦恼。在念真一手把头盔拔下来的那一刻，金钟仁就有七成被赶出城堡另寻其他住处的把握了，随之在念真又一脚踢走了滚动在地上的头盔后，他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两人遇上机械怪人，在金钟仁看来是莫大的幸运。嘴上不说不提，但钟仁一直尊重并感谢机械怪人的，他感谢他救了两人，给了两人第二次生命，感谢机械怪人给了两人住处。

他感谢机械怪人收了自己摆不平的烂摊子。

空气一度陷入尴尬。窗外的风甚至都随着安静的气氛小了下来，金钟仁大步走出屋外把踢的老远的头盔捡了回来。金钟仁一摸一看，头盔因为念真的大力一脚，本身质地就软的黄金丝都扁了一块，像掉在地上的人脸泥塑。

怎么办。金钟仁问这自己这个问题。

金钟仁：“对不起啊….念真她…”

机械怪人：“别说了。”

机械怪人接过金钟仁递过去的面具，眼神木讷的看了一眼，并未急着戴回去。他侧过脸望向窗户的玻璃，那面玻璃光滑反光出了三个人的脸，机械怪人少有的正式细看自己的脸。

就像是火山喷发，最可怕的除了岩浆，还有蔓延开来的火山灰。念真无意间的几句话，却结结实实刺痛了平日里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机械怪人。

他秀气的脸，带着混血的感觉，却完全和他健硕的身材一点也不匹配，看着是极其滑稽和可笑的。他曾因为这张脸，无法融入男孩们的同时，也交不到女性朋友，他的童年中，是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依靠的回忆。

他还有更多灰色地带被封存下来的记忆，那段回忆被他刻意的遗忘，是段让他真正讨厌自己的这张脸中最至关重要的回忆。

机械怪人：”念真，我确实希望在自己受别人欺负嘲笑的时候有个人能挺身而出帮助我。”

他的脸转了过来，没有躲避的眼神，平静且坚定，看不出愤怒的情绪来。

机械怪人：“念真。可谁都知道逞英雄有可能会得到的代价，我想你是懂的。”

念真“对不起…..机械怪人，我不该这么对你。”

念真第一次觉得脸火辣辣的烫，羞愧的难受。她觉得机械怪人现在这样的模样不如刚刚给自己来一拳的舒爽痛快，现在的他，平静中带着悲哀，让她感到无比的抱歉。

她确实任性久了，金钟仁纵容惯了，一时间忘了什么事情都要做的有个度。

机械怪人：“所有人的视而不见，冷落，造就了现在这样的我。”

机械怪人小声呢喃着。

机械怪人：“念真，以后不要这样伤害我了好么？”

念真“好….”

念真肯定的点了点头后，机械怪人做出了个谁都没想到的决定。

机械怪人：“我们帮朴灿烈。”

金钟仁：“什么？”

他的手抚摸着那副他戴的都有些旧，且已经摔的扁了一块的头盔。这个头盔是他赚了第一笔钱后用当时最高的价格拍卖来的藏品。他当初是多么的喜欢它，他爱头盔给他带来的安全感和隐秘感，他爱隐藏在面具背后无人知晓的脸。

金丝银线，珠宝钻石闪耀，那种躲在面具下展露尊贵的象征，一时间让他忘记曾经痛苦的回忆，被霸凌，被欺负，甚至是….被凌辱。甚至是再次在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脸时，他第一感觉是陌生。

机械怪人：“是我的问题。”

机械怪人：“我在遮盖的面具下，迷失了自我。”

他拿着头盔站了起来，往念真那个方向走。

金钟仁紧张了起来，机械怪人奇怪的情绪，让他害怕他做出什么事来，金钟仁挡在了念真前方。

金钟仁：“她知道错了，机械怪人….”

机械怪人侧过身，把头盔扔向了窗外。

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头盔摔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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