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亚轩,我们回去吧。”
严浩翔:“这件事我已经通知了哥哥,他会让叔父和叔母去国外确认一下情况,也难怪这些年她从来都不回家,回来宁江市也是先来找我们。”
严浩翔:“叔父和叔母一直认为小妤在国外过的很好,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他们三个人来说,白妤是特殊的存在,是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纽带。
幼时贺峻霖与严浩翔更为亲近,而宋亚轩和贺峻霖常常不对头,他又爱黏着严浩翔,一来二去三个人中严浩翔成了和事佬,直至四岁时白妤从老家过来,在宁江市住了五年,后来便离开了,但中间的联系从未断过。
她每年都会给他们发照片,写信。
宋亚轩沉默着摇了摇头,执着道:
宋亚轩:“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要是想回去就回去,我不回去。”
宋亚轩:“哪怕只剩我也自己一个人,我也要找到白妤的…尸体,我必须要找到。”
他说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连续两天不吃不喝不睡,铁打的身子都撑不下去,更别提宋亚轩本身还没调养好。
一步过去,差点没直接脑袋磕在石头上,真要是把他一个人丢下,怕是明天报纸上又要多一具尸体了。
贺峻霖:“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死在这里有没有想过陈叔叔?!他就你一个儿子了,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贺峻霖一把将宋亚轩拽住,也幸亏手疾眼快才没让他与地面亲密接触。
可宋亚轩丝毫不领情。
他用力甩开贺峻霖,就这么一下,整个人跟虚脱了没什么区别。
宋亚轩:“别管我!你们别管我!”
宋亚轩:“我哥死了!”
宋亚轩:“凭什么死的是我哥!因为你姐姐他们才去追凶手!可为什么两个人去了,国庆哥明明离凶手最近,可为什么死的是我哥哥!”
宋亚轩:“为什么啊!谁给我一个解释!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哥哥…”
宋亚轩:“我想要我哥哥!我想要白妤!为什么夺走的都是我身边的人…”
宋亚轩:“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宋亚轩无助的瘫坐在地上。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可一旦到了伤心处,管什么血还是眼泪,都是第一次做人,有什么委屈当然要直接表达出来。
对情绪,对身体都是一种释放。
这么多年,他压抑的太久了。
严浩翔久久没有说话,他蹲下身来,看着崩溃痛哭的宋亚轩,眼眶微红,轻声道:
严浩翔:“这么多年,你总算将自己埋藏在心底里的话彻底发泄出来了…”
严浩翔:“亚轩,道理我跟你讲的够多了,再说就真的没意思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
严浩翔:“即便当年死的是我哥哥,我所能做的就是继承他的遗志抓到凶手,不愧对警察的称呼,不愧对身上穿的警服…”
严浩翔:“你恨我哥,恨峻霖,我都理解,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
严浩翔突然拽住贺峻霖的手腕。
正当他好奇对方要做什么的时候,严浩翔轻车熟路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便捷式匕首,随着话音落下,他对准自己的胸口刺了进去…
严浩翔:“如果你恨…恨我哥为什么没有死在八年前的雨夜中…我代替我哥,还山河哥一条命…”
严浩翔:“这样…可以吗…”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贺峻霖也是,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回到小时候的日子,即便是奢望,可我还是想要幻想一下…
真的想回到过去…
鲜血从胸口溢出,那一刻宋亚轩和贺峻霖都呆住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贺峻霖,他抱起严浩翔,神色狰狞,对着即将离去的小弟喊:
贺峻霖:“救护车!开车!”
贺峻霖:“打120!快啊!!”
顿时场面乱成了一团,在昏迷前,严浩翔最后一眼还是看向了愣在原地的宋亚轩,他不希望亚轩一直活在阴影中,真的不愿意…
—“阿翔,等我们长大就像我们哥哥那样一起做警察好不好,要是有危险我来保护你!”
—“好啊,我等着亚轩保护我。”
—“用不着你,我会保护浩翔。”
—“哼,阿翔是我的,我们两个人的哥哥都是警察,有本事你让你哥哥当警察啊!”
—“不论他是不是警察都与我无关,我想做的是保护浩翔,顺带保护你!”
那时宋亚轩跟贺峻霖总是抬杠,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严浩翔就被两人夹在中间,无奈一笑。
然后安慰这个再去安慰那一个。
可这次没人再来安慰了。
宋亚轩一瘸一拐的跟过去,可他太慢,索性指了贺峻霖一个小弟,大喊道:
宋亚轩:“你过来!背我!”
小弟呆呆的,却也不敢反驳。
毕竟他们跟着贺峻霖时间久了,也知道宋亚轩是小贺总的朋友,哪里敢忤逆啊?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一直没有灭下,贺峻霖站在手术室外,宋亚轩坐在椅子上,不断往嘴里塞包子,一个不够,两个不够,三个不够…
他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补充体力,为了能够撑到手术结束,在此之前他不能倒下,也不想倒下。
贺峻霖见他吃了整整两袋子,约摸得有二十几个包子,已经超出一个成年人一天的食物。
再这么吃下去梗塞都有可能。
贺峻霖:“别吃了。”
他轻声提醒,可对方根本没有听的意思。
也是,宋亚轩最不会听贺峻霖的话,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他一直都是三个人中最任性的。
贺峻霖快步上前,将他手中最后一个包子夺过来丢给旁边的小弟,小弟懵懵的接住了,正不知所措时,他一个眼神过去,小弟赶紧将包子吃了下去,不然他怕挨打。
宋亚轩怒瞪他,打了一声隔,随即抬手捶打胸口,明显是被噎住了。
包子被吃了他不在乎,还有烧饼。
这都是小弟背着他来医院路上买的,还是小弟掏钱付的,见这个架势也不敢开口找小贺总报销,不然怕性命不保。
(小弟:早知道当小弟跟当苦力没什么两样,冒这个风险做什么吧,还把自己的工资给搭进去,不行,干完今天我要辞职…)
宋亚轩:“我就吃!我非要吃!”
宋亚轩拿起烧饼就往嘴里去塞。
贺峻霖彻底恼火了。
只见他揪住对方的领子甩到地上,两人拳脚相向,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别说宋亚轩现在虚弱的身体,哪怕他正常情况下都不是贺峻霖的对手。
这跟讨打没什么区别。
随着宋亚轩再也没有还手的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贺峻霖余怒未消,指向左边的病房,那是他专门让人留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送他进去。
贺峻霖:“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我跟你若是没有浩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贺峻霖:“可是亚轩,这么多年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你扪心自问,究竟谁有错?”
贺峻霖:“最该死的难道不是那个凶手吗?对最在意你的人生气动手,若是小妤还在,她绝对不会喜欢你!”
贺峻霖挥了挥手,小弟上前扛起宋亚轩送进病房里,其实他下手并不重,只是单纯的想让宋亚轩安静下来,让他能够休息休息…
临进去前,宋亚轩扒住门框,他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混着血流下来的,自然不可能去承认他哭了的事实。
宋亚轩:“我…我从来都没有看你不顺眼…我…我一直很羡慕…很想成为你…”
宋亚轩:“对不起…是我用错了方式…”
宋亚轩:“贺峻霖,我不会再任性了…”
贺峻霖:“送他进去!休息!关门!”
随着贺峻霖三道命令下来,小弟是片刻都不敢停留,一脚将房门给踹上了!!
生怕下一秒小命不保!
这时手术室灯灭下,医生走了出来,“哪个是病人家属?”
贺峻霖抹了抹眼角,猩红着眼眶走过去,连忙说道:
贺峻霖:“我是他兄弟,跟我说!”
“是这样,你们送来的及时,病人暂时为什么性命危险,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要看情况。”医生说道,随即护士将严浩翔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贺峻霖如释重负,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握住严浩翔的手,眸光微闪:
贺峻霖:“浩翔,我们还会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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