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曾经是一本艰涩难懂的书。
连他自己也看不懂。
甚至还想过,干脆跳进灼灼燃烧的篝火里,用浑身的疼痛证明他真的来过这世界。
可三街没有篝火,只有烟头的微光。
那微光太弱了,充满难闻的烟味儿,不漂亮也不昂贵,好像随手一按就彻底熄灭。
遍地都是烟蒂,臭气轰天。
就显得那一张身处染缸却依旧保持干净的白纸那么难能可贵。
尽管脆弱得用手指就能戳破,但这一份脆弱也不过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尹素琳:“泰亨哥?”
久久等不到回应,尹素琳从书里抬起头,看向兀自沉思的金泰亨。
尹素琳:“你觉得我这样说,会不会让他容易接受一点?”
被人保护得太好,善心发作的小姑娘想要帮一个被亲儿子抢走所有积蓄的老婆婆要回那笔钱,尽管那老婆婆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费那口舌劝那个良心都没有的儿子?
金泰亨很想当场嘲讽这个无用功的想法,但他看到尹素琳亮晶晶像星光闪烁的眼睛,还是不忍心破坏她的干净乐园。
金泰亨:“我有一个更妙的想法。”
金泰亨:“不过你不方便出面。”
金泰亨:“交给我来做吧。”
金泰亨:“钱一定能拿回来。”
该给的教训也一定要给。
他从不怕得罪人,反正活在三街,哪一天不是把头吊在裤带上生活。
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敌人,没差。
对付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狠。
金泰亨轻蔑地俯视着被麻袋闷头,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嚎的中年男人。
修长带着青筋的手指吊着一个塑料袋。
袋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小数额的零钱。
老婆婆都七十多岁了,靠着捡垃圾变卖废品生活,一张一毛钱被风吹走都颤颤巍巍着走几百米去捡。小心翼翼躲过其他恶棍的觊觎,却被十月怀胎走过鬼门关生下的孩子抢走了。
金泰亨:“啧。”
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不过在三街,倒是常态。
被孩子放弃的父母,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他和那个老婆婆总算有点关系了。
尹素琳:“哇!泰亨哥你真的把钱拿回来了?好厉害啊!”
小姑娘抱着塑料袋兴奋的原地蹦哒,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小跑着把钱还给住在隔壁巷子尾的老婆婆。
还好她没问他是怎么拿回来的。
不然金泰亨还得想个谎话应付她。
老婆婆看到那袋估摸着也就几百块的零钱对他感激涕零,硬是留下他和尹素琳在家里吃饭。老人家把挂在房梁的腊肉都拿下来了,佝偻着给他和尹素琳做饭。
尹素琳和老婆婆挤在狭小昏暗的厨房里忙活,携带着饭香的炊烟蔓延到客厅,把小小的客厅模糊成一个仙气飘飘的仙境。
金泰亨眼睛被呛得有点发酸,推开木门走出小屋,靠在门边呼吸新鲜空气,好让心里头莫名的酸涩得到缓解。
这时候,他看到与巷尾相接的另一条小巷子口停了一辆低调又昂贵的小车。
一个曼妙的身影从车子里走下来。
她长得很漂亮。比三街里所有的女孩都好看,打理保养得顺滑柔亮的黑色卷发披在肩上,五官因为过分精致而有些凶。
乌发雪肤…还有修身精美的白裙。
不对。
他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说道。
不应该是白裙。
应该是裙摆翻飞间如同火焰燃烧的红裙。
应该是张扬浓艳得像是诗行里的第一句诗,枝头上的最后一朵玫瑰。
应该是灼灼燃烧的篝火。
如雨后春笋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金泰亨没有及时地从女孩身上移开视线。
女孩注意到了他。他还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时,她好看的眼睛微眯,下巴扬起,以一种极其厌恶和高高在上的姿态用眼角扫了他一眼,便优雅地离开了。
他想,他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的。
乌发雪肤红裙,看他的眼神里有隔着一层水雾若隐若现的喜爱。
他应该见过这个样子的她的。
不然怎么会深刻到…像被一把刀子捅进心脏,带来他渴求着的疼痛感呢。
他应该见过她的。
在梦境之外,在星光之下。
他见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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