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在杭州跟组实打实拍了两个月的戏,杀青那天蛋糕都没来得及吃,又得往南京的剧组飞。
相比较前两年来说,他这几月的行程都赶得上半年的工作量了。累是累点,他苦中作乐倒也乐在其中。
高铁从杭州西出发,抵达南京北。
到达南京的首要事情就是赶往剧组和导演以及各位主演见上面,欢哥也提前一天从北京赶到杭州,陪同他一起,把进组的各项事宜安排下来。
以往都是贺峻霖和生活助理拎包直接进组,很少会叫公司再派人来做安排。
欢哥:公司这次费了不少力气才给你接到王导的剧,虽然只是男二,但这一部的人物配置还是很不错的。
欢哥:光是主演人员的热度,这次的曝光肯定就不会少。
欢哥:你和王导是第一次合作,有什么不懂的多听多问,这个不用我多说你也懂。
欢哥:眼下你要抓住这次机会,王导这个人最欣赏懂得表现的人,知不知道?
……
公司是真的很重视贺峻霖接的这部戏,值得欢哥把几句话反反复复在他耳边说。
他不太感兴趣其中牵涉到的利益关系,况且他对这部剧并没抱多大的期望。
主演的热度压过整部剧,并不完全是件好事。导演和观众的目光仅仅停留在担任主演的两位大咖身上,很容易就会忽略剧本身的内容,以及像贺峻霖这样的绿叶。
更何况,贺峻霖甚至还没见到剧本最后的模样。到时候开拍,他得边拍边背词,或许连揣摩人物的时间都没有。
公司给他接的不是一部剧,而是场资本的博弈。只不过输赢,和贺峻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只负责打工,赚钱的事归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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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先和主演碰了面,正如欢哥所说,男一女一都是正当红的流量大咖,女二也是朵流量小花。
两位咖忙着走戏,至多跟贺峻霖握个手,小花多少还跟贺峻霖说上两句话。
徐艺真:小贺老师,我叫徐艺真,叫我艺真就好。
小女生笑起来像朵向日葵,向贺峻霖展出友好的手心。
贺峻霖大方回握,笑着说:
贺峻霖你好。
徐艺真:我看过你的剧喔,演的都很好,没想到可以跟小贺老师搭档,以后请多指教一二!
真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贺峻霖也莫名被她感染。
贺峻霖好!
欢哥催他催得紧,断绝了一场或许会聊得火热的苗头。
贺峻霖被拉着去见了王希导演,现场很忙很乱,王导只腾得出两句话的时间,把后面对他的安排简单交代。
一则明天开始接他的戏,二是他的戏改了一部分,之后会把完整的剧本给到他。说完这些以后,王导就不再管贺峻霖了。
贺峻霖入组晚,今天暂时跟不上节奏,第一场戏排在明天。但是他的戏份临时被改,编剧还没交。
这部剧的资方多,边写边拍,资方的要求各不相同又多变,剧组和演员随时都要面临各方面的调整。
贺峻霖以前也接过类似的剧本,是个磨人又崩溃的活。
人害怕无知,怕面对无知的事物。可贺峻霖是做演员的,临场发挥是他必须具备的一项技能,好在现在他也比较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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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场出来,就要先去剧组安排的酒店住下,欢哥说把他安排好后就飞北京去了,贺峻霖点头说好。
只不过贺峻霖并没在酒店住,欢哥指示司机把车开进南京城内的某个高级公寓群。
贺峻霖眯到车熄火,欢哥已经把他的行李从后备箱提了出来,拉着往B2的电梯走,贺峻霖才跟在他后头一起进去。
欢哥:在南京拍戏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屋子也有专门的人打扫整理。
电梯停在二十一层,欢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钥匙,打开公寓门,先把行李箱推进去。
贺峻霖公司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还特地给我一个人安排个复式。
贺峻霖在公寓里兜兜转转一圈,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在外拍戏基本都是住酒店,图拍戏方便快捷。公司这次倒是下血本,特地给他搞个房子住。
欢哥: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南京的戏起码要个四五月,长期抗战。
欢哥:你全身心放在戏上,把戏拍好是最要紧的。
贺峻霖点头表示知道,欢哥拍拍他的肩膀。
一切安排得差不多,欢哥就把贺峻霖一个人丢在了公寓,赶飞机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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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两层复式,空房间比较多,欢哥让他自己挑着舒服的住下。
贺峻霖上下逛了一圈,拉着行李箱住进二楼最大的那间,主要是那张床看起来就很好滚的样子。
把自己的窝定下来,收拾一顿行李,进了卫生间舒舒服服地把一天的疲惫洗净。
最后直接钻上了那张大床,卧室的门也懒得锁。
反正只有他一个人住,随意点就随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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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和被褥应该不久之前才晒过,比起酒店里刻意喷洒过的香氛,贺峻霖缩在里头深深吸了口气,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只要贺峻霖回家,贺妈总会给他铺上晒好了的床单被褥,那种味道总叫他很安心。
或许,那是家的味道吧。
贺峻霖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这间卧室朝西,外头蛋黄一样的落日温澄,落在他的眉睫上也不觉晃眼。
困意来得很快,像是被包裹进一整只溏心蛋,然后融入半数的蛋黄液。
橙光筑成的偌大温室里,水泡噗噜噗噜的爆破声渐渐平息,变成矜持的呼吸声。
这是贺峻霖在外奔波时,甚少可显的松懈和安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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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晴薇算是拿捏住了严浩翔的命脉,她这个弟弟一向不怎么听她的,但是最近可是听话得不行。
严浩翔能耐再大,也比不了手里掌钱还会造势的亲姐。在严父眼里,严晴薇可比儿子有出息得多。
原本是子承父业,谁曾想严浩翔一头扎进了娱乐圈这个浑水,父子俩为此没少吵过。
严浩翔想干的事,谁都阻止不了,他不愿意的事,谁也说不动。
别的没继承到,这个脾气跟严父学了八成。
没办法,子不教父之过,只能由着严浩翔做他的音乐,叫严晴薇这个做姐姐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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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演唱会就在南京举办,严晴薇特地把他在南京后面其他的工作提前了两月。
新歌录制,两个节目和正热新剧的客串。
就这样,严浩翔被打包到南京。
严浩翔对南京还算熟悉,经常在这办演唱会,为方便起见,南京的中心城区还有置办的房产。
做音乐艺术类的人重灵感,环境影响灵感的孕育,所以非必要时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住。如果他不,大多时候也空闲着,偶尔才会雇人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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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辉把严浩翔安全送到,嘱咐他这两天好好休息,之后来接他去现场。
严浩翔应下,摁下电梯的按键,电梯门关闭上行。
进门口他先看到人,发现打扫的阿姨今天也在,预备打招呼。
没想到阿姨转身看见他站在玄关,反而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姨:您不是在楼上睡觉吗?
严浩翔?
严浩翔乍一听没明白过来,皱了皱眉头。
阿姨:刚才我去楼上扫尘,看主卧门开着,以为是您在睡觉,就没进去打扰。
阿姨细心解释清楚,
阿姨:是家里有客人吗?
严浩翔我去看看。
严浩翔也很茫然,第一反应是决定去一看究竟。
他怎么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来。
阿姨也没太在意,看严浩翔上了楼梯,就继续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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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心里盘算着,严晴薇把他的房子借给了哪个不靠谱的朋友,不经他同意就罢了,关键还把他的主卧给占了?
严浩翔「这可真是,鸠占鹊巢。」
卧室的门果然没关,他站在门外就能看见那张大床被蹂躏的情形,被子里那人不知道是什么七歪八扭的睡姿,倒挺舒服。
严浩翔从门口一步步踱到床头,看见那张嗜睡正酣的正脸,心中一惊,愣在床边半晌。
严浩翔「贺峻霖?」
刹那间被鸠占鹊巢的气性也全消。
澄光透射过玻璃装满整间卧室,贺峻霖的脸存于微弱的光源中。
像梦一样似真似幻的氛围,让严浩翔错失真实。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疑惑,而是叩问自己,是不是梦。
他一直在站在床边盯着那张脸,也不敢伸手确认。
直到衣兜里的手机响起,严浩翔迅速反应过来接通,看到来电人的备注,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才从卧室出去,不忘顺手把门轻轻带上。
好像这样,即便是梦,眼前人也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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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怎么样?这个迟来的生日礼物惊喜吗?
严晴薇的笑声更像恶作剧成功,整到严浩翔的得意。
严浩翔姐,你是把人绑架了吗?
严浩翔的脑回路突然清奇,严晴薇听完噗嗤一声,差点呛到。
严浩翔开玩笑。
严浩翔没想到严晴薇竟然能直接将人弄到他床上来,他先前也只想,能安排他在工作上跟贺峻霖多碰上几面。
现下,别说是一个屋檐下,人都洗干净躺他床上了。
严浩翔他是不是还不知道,这是我的房子?
自家弟弟还是挺聪明的。
晴姐:应该吧。
严晴薇若无其事地回他。
严浩翔抵着二楼的护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笑意深长,
严浩翔怎么做到的?
严晴薇什么时候有这样通天的本领,给他把天上仙请下了凡。
当然,晴姐既非玉帝也不是王母,最多只是个精明的商人。
晴姐:你姐我虽然读的一直是外国的书,但我知道中国的一句老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难得严浩翔请教她一回问题,办了他办不到的事,出了风头难免得意。
晴姐:十八楼这种小作坊,最怕资金断链,开一个稍微大点的项目,经费短缺最正常不过。
晴姐:做风投是要讲机遇的,以前是碍于你的面子,现在你主动为了小贺儿来求我,做姐姐的当然不能让弟弟失望不是。
晴姐真是老奸巨猾,在损亲弟这方面炉火纯青。
晴姐:陈总也是个实在人,安排的还挺到位。
严晴薇感慨,这商人间的诚信,还真得用钱来衡量。
严浩翔什么意思?
严浩翔的语气突变,
严浩翔他把贺峻霖卖了?
晴姐:怎么,卖给你了还不好?
严晴薇听出他语气里的肃气,不甚在意的调笑。
严浩翔我没这么说过,也没有这个意思。
严浩翔从没想过把贺峻霖当成商品,不然他何至于弯弯绕绕这么久。
晴姐:你当这还是卖身契的旧社会?
严浩翔语气不善,那头严晴薇哑然失笑。
严浩翔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一概不懂,至多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贵公子,也不代表他完全是个傻子。
晴姐:放心吧,我和陈总做的是正经生意。
生意往来的事就算和严浩翔细说,他也未必能明白,只能给他吃颗定心丸,扯开这个话题,丢出第二个惊喜。
晴姐:至于小贺儿,他这段时间在南京有戏,我和那部戏的导演帮你谈来了客串的戏份。
晴姐:你姐我费尽心思给你创造机会,要是还拿不下小贺儿,就是你不行了啊。
这又是蜜枣又是激将法,不怕严浩翔这段时间不老实。
她总有的是办法对付严浩翔,严父才会这么放心把人交给她来管。
晴姐:不过,感情这事得循序渐进,小贺儿要真没那个心,不愿意跟你好,也别逼人家。
晴姐:你们做了那么多年的队友和兄弟,也没看出来他对你有什么,你心里最好有个谱,别闹得太尴尬。
晴姐: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跟你姐夫,一见钟情.......
严晴薇是真的有心劝解和提醒他,但严浩翔也是真的听腻了她跟姐夫的狗粮。
严浩翔........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不等她炫耀完那段包浆的爱情故事,严浩翔就摁断了电话,完全也不管严晴薇会不会暴走。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兜里,转身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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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时间和想念这种东西居然不成正比。以前想当然的以为,越是久远的人,想念会越发浓烈。
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和想念的人分离的时间越短,他的念想反而更深。
严浩翔三秒不见贺峻霖,对他的想念比三分钟、三小时、三天、三个月甚至三年都要更强烈。
他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的产生,却默许它永远存在。
或许是因为,没有贺峻霖的生命更像虚度光阴。他能这逐渐习惯这样的虚度,却无法接受备受珍视的光阴突然消失。
严浩翔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没拥有的,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所以他珍惜每一刻驻守,也偷偷地窃取只属于他自己的光阴。
严浩翔在贺峻霖的床前不知站了多久,久到日升月落不曾有片刻抬眼。
他只低头或平视,就能看见他的太阳和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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