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荣耀与否

“你似乎不再试图争夺意识主权了？”

悠远清澈的笑问从忽远忽近的地方传来，恍若不染凡尘的谪仙。

他是宽厚和蔼的信仰，永远地那么令人想要亲近和追随，一字一句的吐露如同悦耳的音符，如梦似幻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

亲和，温柔。

…

…

嘘寒问暖。

他像是被那声音娱乐到了般，神经质地低笑起来，在破碎后又于虚无中重组的黑暗空间中，笑得发颤。

死寂的空间中骤然睁开无数只腐烂发黄的狰狞血眼，从眼眶中发出灼烧的“嘶嘶”声，然后顺着外翻的眼袋汩汩冒出黑红色的粘液。

它们张开又收缩，似是恐惧地战栗着，不明的流动声像是害怕的物业，在不断击荡的刺耳大笑中痛苦地扭曲着。

良久，他才兀自停下疯笑，若无其事地揉了揉喉咙，动作飘忽地起身，无聊地活动筋骨，一脚踏在那只惊惧收缩、剧烈嘶鸣的烂眼睛上。

“……”黑红相交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眯起，若有所感地望向空无一物地上方，轻轻惊讶道。

“啊，”

“在等我说话？”

空间沉寂，所有的眼睛化成黑色的脓水，渗透进无际的黑暗。

“……”伴随着沉默的是一声轻笑，“齐贝昂？”

齐贝昂：……

齐贝昂蹙了蹙眉，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金发神灵那副随心所欲的姿态。

“倒是有趣，经历破除而后再生，成为新的个体。”他听见金发神灵声音中携带着摸索和探究的意味。

齐贝昂勾唇。

齐贝昂：…意外么？

金发神灵发出类似惊讶的声音，“哦？”

“为什么这么想？”

齐贝昂：没有原因

顿了顿，他补充道。

齐贝昂：单纯想膈应你

“……噗，”对方在良久的沉默后轻笑，“你的脾气可比你的宿主暴多了。”

不知是捕捉到了哪个关键词，齐贝昂眼神一凌，几乎是瞬间抬起头。

齐贝昂：关你屁事

“哎，静下心嘛。”

“回答我最先的问题，可以吗？”

齐贝昂：…哼

齐贝昂双手环抱，讽刺地反问。

齐贝昂：我为什么一定要争夺意识主权？

齐贝昂：还是说…

他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锐利的尖刺。

齐贝昂：你想看我夺取它？

“哈哈。”神灵的笑声懒洋洋地传过来，似乎什么也不在意。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齐贝昂无端感到阵阵愤怒。

“存在的罪孽。”

对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不夹带任何情绪，单单只是普通的陈述。

齐贝昂身形一僵，他缓缓地收紧拳头，闭眼压下一片涌动的风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下头。

“你难道不想这么做吗？又或者是你曾经是这样想的。”对方轻飘飘地继续说，“哪怕经历了两次的‘重生’，你的本质，一直以来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吧？”

“你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名字的意义，却没有拒绝这个称呼，你，不是一直都在以此警醒自己吗？”

齐贝昂：……

齐贝昂：神都像你一样自大吗？

齐贝昂冷冷地瞥了一眼上空，嫌恶地嗤笑道。

齐贝昂：对神来说，什么又是罪孽？

“……”

齐贝昂：如果我是罪孽与恶念的化身，我为何会存在？

我只知道在某个人的心里，我一定是个特殊的个体、以及，同伴。

一次的诞生，二次的编号，三次的复原。

0061还是齐贝昂，我比自以为是的神更清楚。

齐贝昂：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万般罪恶的起源——

造物之主。

齐贝昂：创世神。

“……”创世神微眯双眼，唇角轻轻勾起。

年轻人可真是…

活力满满呢。

……

……

决斗比德霖想象的要精彩。

从单纯比剑，到最后开始肉搏，颇有挥洒汗水、青春洋溢的热闹氛围。

好在虽然孩子很有活力，但没有单单内部锻炼自己的决斗也会说出“不要小看——我们的羁绊呐！”类似让人头皮发麻脚趾抠地的话。

不然德霖绝对会忍不住掐死自己的，具体如下。

德霖：什么鬼东西，啊，我的眼睛，让我死，就现在！

回归正题，小赞德超级给力，在一脸惊喜地接受米迦勒给他的木剑后上场，从动作生疏到逐渐熟练，依靠他惊人的天赋愣是逆风翻盘好几句。

德霖：哇，好棒。

全场德霖化身成为无情地鼓掌机器，好几次他能看出来小赞德伤势的复发，只不过……

德霖这么点小伤，相信小赞德一定和我一样英勇无畏，不惧伤痛吧！

德霖（＾∀＾●）

很好，看来我们的主角先生已经完全忘却前不久自己被痛感提升机制折磨的痛苦。

吹个瓶庆祝一下，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最后一场。

德霖活动着脖子，眼神一亮。

德霖终于可以打完了！

呆这么久，可把他无聊坏了！

一个是骑士培养的精英预备役少年，一个是天赋型选手伤病人员小赞德。

德霖偏了偏头，怎么看，赞德的优势都不太大呢。

不会最后一波，会给他来个肉麻的情节吧…

比如什么师徒相拥、友爱关心……咦！想想就好恶心，也正好跟所谓的他的“灵魂”的目的相符。

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事，德霖心中有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最后一场切磋开始，经历了前几轮，两人的体力都不免有些流失，动作却很利落，认真地对待这场决斗。

令德霖有些意外的是，隐藏在人群中的菲利斯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徒弟被摔倒、爬起，挥剑…

诡异的平静感让德霖有些许不适应。

“嘭！”

身体落地的声音唤回走神的德霖，他扬眉，看见另一个男孩摊在地上，揉着脑袋坐起。

站在他身前的赞德平复着呼吸，胜负已分。

年纪尚小的赢家终于脱离战斗状态，无措地看着吃痛地揉着脑袋的男孩，犹疑后还是伸出了手。

没有拒绝，男孩朝他露出感激的笑容，抬起手抓住赞德，顺势起身。

赞德稚嫩的面庞染上些许惊讶，似乎没想到对方不会拍开他的手。

德霖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曾经满怀希冀的自己。

几乎把自己弄得满身狼狈，仅披肩长度的绿发杂乱无章地披散着，清澈的赤金瞳孔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灰色猫咪的身影。

德霖向斜后方看去，菲利斯抱臂回望着对方，严厉的双目中——是认可。

小赞德眼中划过一抹水光。

像是所有负担、所有不安，在一瞬间被倾覆，全然崩塌。

他扬起一个灿若黎明的笑容，与身边的男孩将握紧的手一同高举过头，赤金眼眸盈满欣喜。

以为自己有多荣耀。

——

失踪人口短暂回归，不用害怕，没过多久我就又会失踪（？）

这章有小伙伴可以看出齐贝昂是谁吗（很明显的哦

看得开心！

凹凸：扮演赞德的我只想猫着当老六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