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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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话音一落，宋亚轩便骑上刘耀文向张府飞奔。可等到时，没有了火光，没有了冤魂，张府已是一片废墟。

“我们，来晚了吗？”宋亚轩看着眼前的一片，大脑一片空白，喃喃的说着。

刘耀文狼的感官都很敏锐，几番寻找后发现了什么，“那边！”

宋亚轩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只见废墟中一抹红色。

“张哥！”俩人都顾不上什么现形的事情了，连忙冲过去。

两人均已是一身伤昏迷不醒，即便如此张真源仍是一手扶着甄知，一手拿剑支撑的姿势，他坚持着一口气，把他从废墟中带了出来。

张真源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再加上他本就体质好，只是修养了两天，身体便已大好。

然而甄知就没这么幸运了，如同油尽灯枯一般，一天比一天虚弱。

从遇见甄知的那时起，他便是病痛缠身，郎中说他的身体活不过三十岁，张真源知道。

可如今看着他的生命飞速的消逝，张真源接受不了。

在又一次见他吐血之后，张真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宋亚轩的胳膊，双眼通红，声音颤抖，“救救他，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一般人，救救他吧。”

宋亚轩面对张真源的悲痛，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憋着嘴一个劲的摇头。

张真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救救他吧。”

宋亚轩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自己也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真的救不了他。”

他只是一个仙灵，他的职责就只是收情缘，面对凡人的生老病死，他能做到的就只有默默的看着。

“阿源，算了吧。”甄知虚弱的开口，几日的昏迷已经让他的嘴唇干裂。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张真源擦去脸上的泪水，装作无事，端起药碗给他喂药。

甄知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张真源，我杀了你全家，”

张真源手下的动作没停，像是没听到他说的一样。

甄知挥手将碗打翻在地，双手按着张真源的肩膀，情绪激动，“你该恨我，你该恨我！”

情绪起伏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出。

张真源慌张，连忙拍着他的胸口让他平息下来，他用帕子擦着他的血，可那血好像永远都擦不干净，他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我只想要你活着。”

自那之后，张真源便日日寻找郎中，哪里有名医便带着甄知去哪里，走到哪都不忘查阅古籍。

终有一日，他不再寻找名医，换了所有银钱，起身去了北方。

“这是去哪？”

张真源细心的给甄知裹上裘衣。连日的奔波已经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沧桑，如今的甄知已经很虚弱了，成日里多半时间都在昏睡，他不敢在路上有一刻钟停留。

“古书上写，北部极寒之地有天梯，只要登上天梯便能见仙人。”

甄知嗤笑，“这你都信？”

“不信我也要试。”

宋亚轩和刘耀文也一路跟着他们，宋亚轩已经没办法再现形了，刘耀文也只得隐身在暗中跟着。

“亚轩儿，古书上说的是真的吗？”

宋亚轩皱着眉，片刻后点了点头，“北部极寒之地是北境，缘线树连着通天梯，是无境。”

听到无境，刘耀文多了些期待，激动的问，“那我们能帮他们做什么吗？”

宋亚轩叹息，“我们帮不了的，除非心诚之人才能见到通天梯，我们帮不了他们。”

天气越来越冷了，甄知整个人几乎没有一点温度。张真源紧紧的搂着他，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快到了，你再坚持坚持，你跟我多说说话。”

甄知有气无力的开口，他的眼窝已经深深地凹陷进去，就连眨眼也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你可以重新开始的，过你本该名满天下风风光光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没有你又有什么意义。”

听着张真源这样说，甄知痛苦的笑着，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靠在张真源的胸膛上，声音是那么的无助，“阿源，我活不了了。”

他们越到北边，环境也越恶劣。大雪封路，车马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了。张真源便背着甄知一步步向通天梯走去。

宋亚轩和刘耀文一步也不离的跟着他们，只能在一次次张真源昏倒在雪中时现形帮帮他。

刘耀文急得恨不得用法力送他们去，可每次都被宋亚轩拉住，他们不能帮，帮不了。

宋亚轩见过太多生死了，但他永远都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命运的走向，他以为他是没有情感的，可在看着张真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拼命时，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悲伤。

或许是张真源的诚意打动了上天，通天梯终于出现了。

九万级天阶，只要登上去，小知就有救了。

张真源醒来后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简单的木屋充满了生活气息，走出门，门外的一切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清风，晨雾，到处都是紫金色的星点。他随着紫金色的星点来到一颗巨大的树下。

他所熟悉的人，正在树下。

“张哥，你醒了。”丁程鑫发现了他。

张真源感叹，“怪不得你们个个都不一般，原来是仙人。”

说着他看向被包裹在一个紫色气泡中昏睡着的甄知。

丁程鑫不知道张真源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张真源转身下跪，“既然是仙人，求你救救他。”

“不是我不救，是他阳寿已尽了。”丁程鑫惊慌的扶他，奈何怎样他都不肯起身。

“他不该是这样的，都怪我，若是他没有救我，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张真源紧紧抓着丁程鑫，近乎绝望，泪水难以遏制的顺着脸颊流下，“我求求你救救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丁程鑫不忍看他，犹豫着开口，“如果要用你此后所有的缘换他的寿命……”

“我愿意。”张真源毫不犹豫的答应。

丁程鑫诧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以后的每一世，都无人所爱，孤独终老。”

“我愿意。”

丁程鑫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就像从前劝不了他离开，现在也劝不住他要救人的心。

断了缘线，一阵阵紫金色的光流缓缓流入甄知的身体，愈合他因生病溃烂的皮肤。

“有多久？”张真源问丁程鑫，“我知道，再换也换不了他永生。”

“十年。”

“够了。”

丁程鑫望向他，忍不住开口，“值得吗？”

张真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第一次见他时，我差点被张府的人打死，是他救了我，可就因为这样，他被抓走了，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看向甄知，眼神那么的柔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复仇的。”

“他这一生，过的太苦了。”

等到甄知醒来，他们便要离开了。离开前，张真源特意找到丁程鑫，“这把剑还你。”

丁程鑫刚要拒绝却只见张真源摇摇头，“往事不可追，我终不是你所寻的。”

刘耀文送他们离开了，离开前丁程鑫抹去了他们关于无境的记忆，他站在通天桥上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许久许久。

甄知醒来第一眼便见到丁程鑫，看清周围的情况他竟是没有半分惊讶，还明白了什么。

“他用什么换的？”

“此后每一世的缘。”

甄知嗤笑，“呵，傻瓜。”

丁程鑫扶起他，让他接受缘线树的灵力。

甄知抬头，看见了属于张真源的缘签，孤零零的挂在树上，周围没有一根线，“线都断了啊。”

他撑着虚弱的身体，虔诚的跪在树下，向缘线树许了什么愿，然后划破自己的右手抓住了张真源缘签上一根断掉的缘线。

“你在做什么？”丁程鑫不解。

那根线顺着他的血，像是生根发芽般牢牢的缠绕在他手上，他苍白的嘴唇释然的笑着，“这样我以后就能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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