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很多人的害怕。
在监狱里面,他拿着枪对着那个人的脑袋时,一向嚣张的人也露出了害怕的眼神,跪在地上求他,但是下一秒被打破脑袋。
在商业上,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就连是曾经在洛城几位出名可以横着走的那个男人,也甘愿屈尊在他的脚下,所有人对他都是敬畏而害怕的。
可是唯独——在顾疏桐用着那种害怕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张真源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刀一下一下地切开,疼痛得不能自己。
沉默,就像是嘻嘻的藤蔓,逐渐把她给包围。
张真源的那种眼神让她看不懂,但是这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她看不懂的路。只是害怕张真源又要再来一次昨天晚上的事情,恐怕下一秒她就会晕倒。
这个男人的体力远超过其他人,就连在那个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过,或许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好心疼的,所以就算是晕死过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皱一下眉头吧。
最后,张真源穿衣服,下床,关上了门。
他关门的力度是那样的轻,轻的让她有些害怕。
在床上呆了一会儿,顾疏桐也穿上了衣服,换了一套新的衣服。站在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良久,才走下楼梯,本以为张真源会坐在餐桌旁边吃饭,实际上楼下空无一人。
顾疏桐走出去,看见了张真源的车子正好开出大门。
仆人似乎也不在。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走了?
在家里呆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原来外面的树叶都已经落了那么多,那颗已经百年了的老树身上是光秃秃的,树叶都落在了地上。
顾疏桐站在门口,沉默了好长时间,听见了楼上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才恍然觉悟。
跑上楼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但是很快响起了第二次的铃声。
是马沙雅的。
马沙雅:喂,顾疏桐,你死了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
一接起电话,马沙雅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顾疏桐找我有事吗?
马沙雅:你这么冷淡?亏我还在想你到底还活着没有。我问你一个事情啊,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差不多已经预感到马沙雅要说的话了,顾疏桐抿了抿唇,放弃了挣扎,心想着还是告诉马沙雅比较好。
当马嘉祺提起那个条件的时候,顾疏桐的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马沙雅的相貌。
除了马沙雅,似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成为马嘉祺需要的。
虽然这两个人平日里总是冷战,除了冷战就是吵架,但是也无法否认两个人心里还是在乎着对方的事实。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晚得让她无法挽回
马沙雅:我问你,你和张少是怎么了?
顾疏桐就那样吧。
马沙雅:什么就那样?
马沙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
马沙雅:听说你们两个人要离婚,是这样吗?
顾疏桐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马沙雅。
马沙雅:但是,张少亲自出现否认了这一点。
手,放在桌子上面微微握紧。
马沙雅:你们两个人和好了吗?
顾疏桐低着头,小声。
顾疏桐我也不知道。
马沙雅:啧啧,之前我还在一直羡慕你,能嫁给张真源呢。现在啊,想想还真是唏嘘。
顾疏桐嗯。
马沙雅:你现在……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死没死,你可别多想。
顾疏桐我还活着。
马沙雅:那我挂了,有机会的话……在社团见面。
嗯了一声之后,电话便挂断了。顾疏桐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金老,让她不由得微微眯眯眼。
……
张氏大厦。
特助刚刚到达公司,便被总裁叫了过去。
特助:张总,有什么吩咐?
张真源:你去买点早餐过来。
特助:好的。
特助要走的时候,张真源突然叫住他。
张真源:两人份的。
特助:好的。张总。
特助走后,张真源忍不住拿出手机,无视了面前的一堆文件。
原来……顾疏桐根本没有被那个吗?
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顾疏桐眼泪的温度,脑海中也一直不停的播放着顾疏桐哭着的模样。
虽然她每每哭的时候都不会那么夸张,更多的是小声啜泣,若是不仔细的话或许根本就发现不了。可是似乎比大声哭还要要人命。
有些疲乏地撩了撩刘海,张真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这么沉闷。
或许从看见她那样哭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直到看见那个视频,这种沉闷才到达了极致
他之前一直没注意过顾疏桐到底是用着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而等到他真正注意过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顾疏桐那么害怕他。
张真源:呵。
张真源看着那个名字,嘴唇微微抿了抿。
最后,还是打通了那个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女人都没有接。张真源心里逐渐有些不安。
他临走的时候也没有锁门,顾疏桐该不会是在这个时候走了吧。
就在他站起身子要回去的时候,电话才突然接通了,那边却依然是一片沉默。
看见上面的名字,张真源感到了一阵松气。
张真源:顾疏桐。
顾疏桐嗯。
她小小的声音听上去很可爱。
张真源:来我公司,我让人去接你。
顾疏桐怎,怎么了?
张真源:没什么。你回来就知道了。
听着顾疏桐小心翼翼的语气,似乎就能猜到顾疏桐看见他电话时候都害怕,张真源心中钝痛,没多聊就挂断了电话,又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去接顾疏桐。
文件摆在面前,一直等到门被敲响了之后,张真源才恍然回神,看见面前的文件签名的地方依然是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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