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金奈奈才起来。她看了眼时间,快要放学了。她试着推门,门已经开了。
想起昨天迷迷糊糊的听见左航想吃糖葫芦。金漫云今天不在家,和金父去了协会。
金奈奈换好衣服出了门。她在街上买了一根糖葫芦,还顺带买了米糕。
去学堂的路上。
突然响起“彭”的一声,金奈奈吓了一跳。以为又是那天的情况,她慌忙跑到旁边的小巷子里面。
过了一会儿,没有想起任何的暴动。金奈奈咽了咽口水,然后探出头来看。
只一眼,她就立刻冲了出去。
她瞳孔骤缩。
金奈奈“左航!左航!”
他被一群人围着打,周围是碎了的洋酒瓶。酒撒在地上传来一阵阵酒香。
金奈奈推开那些人,看清地上的人。
他脸上脏兮兮的,额角的血混着酒往下流。腹部中了一枪,他疼的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脸色惨白。
金奈奈颤抖着手碰了他的腿,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腿被打断了……双腿都被打断了。
容荆:“让开!”
周围的人全都让开。
容荆站在那里,他刚刚回来。此刻他一脸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小孩。
金奈奈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说不出话来了。她努力的想要询问,可是……他好疼啊!
男孩睁开了眼睛,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左航:“我的……”
左航:“糖葫芦呢?”
金奈奈浑身无力,她眼泪顺着脸颊两侧往下掉。她摸了好久也没摸到糖葫芦,动作一僵。
从衣服里拿出了仅剩的米糕。
金奈奈“糖……糖葫芦刚刚掉了……”
男孩嗤笑一声然后努力抬起手来拿过米糕。另一只手紧紧攥着。
左航:“就……就知道你笨手笨脚的……”
他眼泪已经顺着留到了两侧,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看不清了……什么都看不清了……
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娘笑眯眯的朝他招手温柔的喊他。
金奈奈哭的喘不上气来,她握着的那只手渐渐的无力脱落。
没有人知道,那个七岁的时候开始四处打工赚钱的男孩。他和狗抢过吃的,和乞丐一样流落街头。他是个坏孩子,他偷东西抢东西。他没钱,老板总是看他小所以不给他足够的工资。他没有告诉过金奈奈,那天她挡在他身前维护他的时候他很想哭。
他那双手为娘亲手立碑。他这辈子没什么用,贱命一条。遇见了金奈奈,他顺走了她的项链。他第一次吃糖葫芦,原来这么甜却又这么酸。
不知道哭了多久,金奈奈坐在地上她抱起男孩,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金奈奈“别怕,姐姐带你回家。”
金奈奈“你很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缓缓背起男孩,然后往家里走。背上的人渐渐冰冷。她一遍又一遍的哄着。
金奈奈“不许睡!我们回家。”
她忍着眼泪,嗓音颤抖。
渐渐的那时候松开了,里面掉出一条链子。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金奈奈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天空。
路灯下,纤细的少女背着一个瘦弱的男孩。
少女嗓音软软,此时却哭哑了嗓子。
她说……
金奈奈“左航,星星出来了。”
可惜……他这一生吃过一次糖葫芦,也只叫过一次“姐姐”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的,他怕她笑话。他偷偷去看过,今天是他的生日。十三岁生日,也是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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