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病：练刀

凉亭四角翘起如鸟翼，竹帘高卷。

石桌上瓜果零嘴俱全，座位边还有小炉煮着清茶，到了一定时刻便有侍女前来更换。

远处，峦岫重重隔着氤氲白雾巍然屹立。

绿树荫内，声声莺啼婉转清脆，葱郁绿色顺着柔软的柳枝一泻而下，飘摇柔韧，好不妩媚。

忽然一阵肃杀之气直冲练武场边那绿草如茵的亭台，鸟雀顿时惊叫几声，四散纷飞。

枝上叶落花凋，残红消弭，无处寻觅。

兵器划过虚空，锋利的刃尖细如一线，锋利的仿佛可以破开崇阿，刀动如风，有力地动作引起了铮然鸣声，惹人注意。

原来是有一个少年正在空旷的练武场上舞刀。

这刀舞得精妙绝伦，动作利落，翩翩似雁。

刀刀干脆果断，勇猛凌厉又灵动宛若松吹，是旁人见了，要大声叫好的程度。

而一直以来教导十一皇子的郑澄，他的感受就更为深刻了。

郑澄虽然不算什么武学奇才，但自诩刻苦用功，一把绣春刀用得行云流水，在锦衣卫里面算是各中高手。

但被国师委以教授十一皇子武艺的重任之后，可谓是每日都在大开眼界。

他甚至有些感慨，若是十一皇子再年幼些学刀，恐怕如今刀术更是惊人，连自己都没法和对方一较高下。

“真有这么厉害？”

刚坐下片刻的国师呷了一口茶水，似是随口问道。

“属下绝无虚言。”

郑澄站在国师一侧，往练武场望去。

“十一皇子练功十分认真，连属下见了也为之汗颜啊。”

或许是起了爱才之心，毕竟有哪个老师不喜欢聪明、天资过人的学生呢？

所以郑澄丢了些往日的谨言慎行，稍微在国师面前多说了一些卫西风的好话。

“自从大人命十一皇子跟属下学刀后，殿下便一日也不曾懈怠，进步神速，您看——”

他顺着目光一指。

“这样的水平，怕是连加入锦衣卫，也不差了。”

宿沉星极快地扫了一眼正在挥刀的小皇子，就让系统把对方练功的画面给放大，截了下来，自己细细观察。

乍然观之，浓郁的壮美之气便淋漓冲击过来，直直将他震撼了半晌。

刀光如水，映照一双碧眸，收尽日月之灵光。动作间，可见山河浩然，像是蕴藏了无尽锋芒，灼灼逼人。

再加上少年容貌渐渐张开，异域风情十足，艳丽深刻，恐怕是世间难寻的颜色了。

【给他找个武艺师傅果然正确，看着好像开朗多了。】

兰风是江湖人士，就算轻功再出彩，也不比郑澄刀术上佳，善于制敌。

他是名门子弟，进过层层选拔进了锦衣卫，实打实的功夫了得，而且更难得的，是他功夫正派，有君子之风。

虽然在他自己身上就显得有些呆板，但宿沉星认为这很适合卫西风。

思考间，卫西风挥刀转了个身。

宿沉星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小皇子那一瞬间望过来的视线，低着头信手摆弄着茶具。

不过在别人看来，这便是百无聊赖，不感兴趣的意思了。

郑澄看见之后连忙转移话题。

“大人，近些日子锦衣卫寻着叛贼的踪迹南下，如今还未传来消息......”

“够了。”

“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南下是富硕之地，朝廷对此掌管严格，水路信报快捷，他们哪里会去？”

国师放下白瓷杯，冷冷觑着郑澄，接着闭上眼，心烦极了的模样。

“可是大人......”

宿沉星挥手。

“就说这群逆贼已在叛逃中尽数自裁，之后你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本座没空再和这群人猫捉老鼠，他们若是要躲一辈子也就罢了，要是胆敢再出现来碍事，就莫怪本座心狠手辣。”

他再平淡不过地宣告了这些人明面上的结局。

从此世上再无庞毅丰和庞家军，金戈铁骑，戎马倥偬后，他们不过都化为了一捧黄土而已。

“至于你们，先在江南替本座办些事情。”

“是。”

郑澄被训得面红耳赤。

他原本是想着，江南是平王的封地，平王和国师有过龃龉，那群叛逃的武将说不定觉得有机可乘，会跑去投靠。

但如今国师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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