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五十四）

凌不疑注意到华月手上沾到的鲜血，他轻声应道：“好。”接着从口袋里面找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华月说道：“你的手脏了，擦一擦吧。”

华月没有接：“凌将军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脏了洗一洗就好，不必太过在意。”

“程四娘子是嫌弃在下吗？”凌不疑并没有收回手帕，就那么举着，看着华月问道。

那位医士看出华月和凌不疑之间的感情并不简单，也就不在此是非之地停留了，收拾完东西便离开了，华月看着凌不疑，和他的视线对上。

凌不疑的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他自信华月一定会接过去，没想到华月轻笑了一下，反问道：“若是我说嫌弃呢？凌将军要如何对我？”

凌不疑和周围亲信的脸上都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他们都没有想到，在凌不疑的面前，在这么多士兵的面前，华月竟然还是下了凌不疑的面子。

凌不疑看着华月，倔强地抿着唇，华月竟然无端地从其中看出来了些许的委屈：“为什么？”

“我与凌将军本就素不相识，将军却次次助我，这让少商十分惶恐，故而对将军出言不逊，望将军恕罪。”华月最后还是给了凌不疑一个面子，朝他行礼告罪道。

“程少商，你知我是何意。”凌不疑盯着华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华月淡然地回望过去：“少商不知，望凌将军说明。”

室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紧绷了起来，华月和凌不疑对视着，紧张的却是旁边看戏的人，凌不疑最后垂下眼眸，低声服软道：“如今你又不回程家，外面世道将乱，不如留在我身边，还能护你周全。”

华月没有接话，反而起身对着梁邱起说道：“凌将军的伤口记得回去之后找医士再次处理一下，莫要感染，我还有事情，就失陪了。”

凌不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月离开，他眼底有些失落之色，但是更多的则是要融化一切的炽热。

华月的日子过的匆忙却充实，她帮助骅县的人民重建家园，照顾程小妹，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给她讲故事，告诉她外面的骅县在不断变好，她的父兄拼命要保护着的这个县城，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程小妹离去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十分阳光明媚的天气。

华月正在给程小妹讲着今天在外面看到的风景，结果就感觉到程小妹在拉扯她的衣袖，华月低头，看到程小妹笑着对她说道：“阿姊，我要去找我的父兄了，你以后要替我好好看着这个天下，阿父说我日后会有一段好姻缘，现在囡囡把着好姻缘送给阿姊。”

说着，程小妹将手放在华月的手上，缓缓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华月笑了一下，伸手给程小妹整理了一下发丝，将自己讲的那些趣事全部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安静地擦去泪水，抱起程小妹的身体，将她和她的父兄埋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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