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月升 二百五十三

凌不疑：且我还听闻颜县令的那位故友还是位世家子弟。只不过那颜忠怕被世人说他向世族投诚服软便掩盖了两人的交情。

凌不疑说着的同时眼睛紧紧盯住楼犇，而程诗韵却收回了目光，只因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神情，而那之后无论楼犇再怎样，在她眼里也只是在掩盖什么。

觉得凌不疑说的够多了之后，程诗韵便将晾好的茶送到他嘴边，待他饮一口后又收回手，安静的听他继续说着。

凌不疑：颜忠与那位故友每每见面时还要避开众人，楼兄，可知此事？

凌不疑问完后便也闭上了嘴不再出声，与一旁笑着看好戏的程诗韵一起等着楼犇的回答。

看着楼犇怔愣一瞬后陷入沉默，程诗韵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忍不住开口。

程诗韵看来楼大公子对于此事有些难以开口啊，那不如，我来替你说？

“呵，果然都瞒不过公主殿下与凌将军。”

楼犇拿起茶杯的手因程诗韵的话微微一顿，随即也笑了出来，放下后看向两人，“那位故友，也是在下。”

程诗韵抬头，与楼犇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没有言语，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握拳。

“当初我见颜县令富有经略，叹空有一腔抱负却无从一展宏图，与我自身经历甚为相似，便与他相交，却没想到他竟会投敌。”

楼犇表现出的时候惋惜在程诗韵看来很是虚伪，垂下眼帘不愿再去看一眼会让她脏了眼睛的神情，恶心得很。

“楼某深感痛心，却又不愿诋毁故友，便未曾将此事告知他人。”

果然很虚伪。

程诗韵心里暗骂一声后整理好情绪再次抬起头看向楼犇。

程诗韵那，不知楼大公子是如何看待颜县令留下的那手书呢？

程诗韵毕竟那手书，是你发现的。我很想知道，作为故友的你，当时作何感想。

许是未曾想到程诗韵会这么问，楼犇脸上露出一丝很明显的怔愣。可毕竟这个人心里很强大，那种神情消失得很快，快到程诗韵以为是她的错觉。

“我猜想，颜兄是不忍心老母幼儿一同受难，不得不与马荣暗中勾结，意欲以两千精铜换取老母幼儿一条生路，可谁知这马荣心黑手狠，杀光了颜氏满门。”

一直在忍耐着的程诗韵在楼犇说出这些话后再也忍耐不来，脸上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露出的善意也消失不见，就要有所动作之时，被凌不疑一把按住。

凌不疑：妄生贪念，心中有愧，这颜县令当真是可惜了。

程诗韵的确。

程诗韵深呼吸一下，试图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可在抬头看到楼犇的那一刻，她知道她无法冷静下来。脸色冷了下来，连一点伪笑都不肯再露出。

看着楼犇的眼神也逐渐冷漠起来，她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

程诗韵若没有颜县令投敌，楼大公子又如何劝降马荣？又从何而来此等功绩？

程诗韵依我看，楼大公子还是需要好好感谢一下你这二位故友，毕竟你的荣光，均是来自他们二人。

程诗韵的嘲讽意思很明显，楼犇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不好看起来。看着程诗韵的双眸似是在燃烧着怒火，可程诗韵也不怕，依旧带着嘲讽意义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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