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噩梦

顾芸掏出手机和蓝牙耳机，把耳机塞到耳朵里，随便点了一首歌，顾芸手机里的歌和她的性格截然相反，大多是幽缓阴郁的歌曲。

高孜馨突然抬起头，将一张纸递到顾芸面前，笑嘻嘻地说：“呐，芸姐，写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顾芸接过那张加油稿，得意道：“几步路的事。”

在把稿子送到广播站的过程中，她随意瞟了瞟内容，不禁嘴角抽搐，内容：

初三八班的冠军们，今天，明天，这里，这个田径场就是你们的舞台，你们是无敌的，其他班的菜鸡们，准备好迎接8班的制裁吧。

初三（8）班

顾芸往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找到了这几天为了脸不被冻，而准备的口罩，迅速戴在脸上，心想：绝对不能让广播站的人认出我，妈的，少女（高孜馨）你真是拉的一手好仇恨啊。

到了了广播站门口，顾芸再三犹豫还是走了进去。看播音员没注意到她，扔下稿子，转身开溜，这一套动作做完几乎不到三秒。

回到划分给自己班的区域里，顾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见她的状态韩修哲诧异道：“大白天撞鬼了？”顾芸看看高孜馨，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把韩修哲拽到一边，又看看高孜馨没在看这边，才把过程以及加油稿的内容告诉韩修哲。

韩修哲憋着笑说：“这内容，这种垃圾话稿，应该不会被播出来吧。”话刚说完，顾芸正要松一口气，就听见广播里，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初三八班来稿，初三八班来稿，初三八班的冠军们……”广播结尾时，隐隐听到播音员惊讶的一句“卧槽！”

顾芸：“……”

韩修哲：“……”

顾芸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Watt Fake？这他妈垃圾话也能播出来，播音员审稿不他妈过脑子吗！”韩修哲见顾芸一句话，说了三个“他妈”，也知道自己班要被其他班针对了，但并未被影响。

在顾芸百无聊赖地等待中，上午的运动项目终于结束了，借了同班住校生寝室的床补觉。

下午，果然八班被针对了，本来想着压着八班让八班颜面扫尽，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八班最后一排的同学，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会，而且很强。

一千米中长跑比赛开始了，顾芸站在塑胶跑道边，扯着嗓子大吼：“韩修哲，加油，加油……”八班的同学都知道，这位不仅打架厉害，嗓门也格外的大，吵架没输过，对方如果非要动手，那就是自个找虐。

顾芸喊累了，见韩修哲跑在第一，第二被他远远甩在十多米外，从围观群众中退出来，进了学校超市。原本想买两瓶芬达的，又想起体育老师说过，剧烈运动完不适宜喝碳酸饮料，又默默把手伸向矿泉水。结完账后，顾芸抱着两瓶矿泉水，来到塑胶跑道上，在终点等着韩修哲。

韩修哲跑过终点后，顾芸第一反应就是送水。顾芸把怀里的矿泉水递过去，韩修哲正伸手要接，一群女生越过顾芸，围了上来，争着给韩修哲送水，而韩修哲注意到，刚刚顾芸被这群人连着撞了好几下。

韩修哲双眼满是担忧地看着顾芸，想从人群里挤出来，可是围的太严实了，只好开口询问：“云朵，你没事吧。”

这群人寻着韩修哲的目光看过去，卧槽，校霸！他们刚刚干了什么，不仅撞了校霸没道歉，还踩了校霸好几脚。顾芸的眼神冷了下来，浓浓的压迫感，吓得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命要紧，爱情，爱情留着命以后再说。

以闪电的速度，立刻散开，边从顾芸旁边过，边不停的说，“校霸对不起，校霸对不起……”人都散开后，韩修哲赶紧上前去看顾芸有没有受伤，而顾芸眼尾有点红，她其实很怕疼的，刚才来不及躲，被踩那好几脚，估计脚现在已经肿了。

韩修哲用大拇指，把顾芸眼尾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抹掉，担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被这一问，顾芸瞬间软下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哽咽这说：“我，我脚疼……”

韩修哲把顾芸打个横抱在怀里，顾芸因为哭得眼睛已经红了，把脸埋在韩修哲怀里。韩修哲对着八班体委说：“体委，跟老师说一下，我送顾芸去校医务室。”八班体委点豆似的连忙点头。

好在顾芸的脚没什么事，只是肿了，校医给她开了点外敷药，跟她说了写注意事项。就这样，顾芸在八班区域休息了一下午，什么也没干。

放学，韩修哲把顾芸送回家。顾芸洗完澡，上了药后，十点多就睡下了。梦里，一样的小巷子，一样猥琐的郑楠明，一样的，悲剧，只不过现在，顾芸是旁观者，她想上前阻止，却像被定了身似的，动不了，看着自己又一次被侮辱，却什么也做不了。

顾芸从梦中惊醒，缓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3:48。这已经是顾芸今晚第四次从噩梦中惊醒了，不管做不做梦，一晚总是要醒少则四五次，多则七八次，即便是做梦也一定是噩梦，顾芸宁愿自己不做梦，一晚哪怕多醒几次。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半年多了，顾芸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就算同学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她也只是说：“嗯，昨晚上打游戏打太晚了。”

顾芸长长吐了口气，直到五点多才重新睡着，这一晚上，她一共醒了七次，做了三个噩梦。

第二天到学校，她在拔河赛上给自己班加完油就跑三班去了，跟刘汐汐唠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嗑。在回区域途中，遇上了老赵，老赵终于看见她了，问：“又去抽烟？”顾芸笑着说：“没有，我去三班跟朋友唠嗑去了，烟昨天抽完了，今天起晚了，没来得及买。”

老赵将信将疑继续说：“好吧，要抽烟自己去抽，不要去约别人，还有不要被值日老师抓到。”顾芸忙忙点头说好，老赵指指自己班区域又说：“刚刚帮他们在足球场上拍照，到处找你找不到，现在拍好了你倒自己出来了。”

顾芸也觉得好笑，不过她确实不太想拍，毕业照还凑合。老赵看看她的样子问：“你是不是知道他们要拍照才专门跑去躲起来的？”顾芸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真不知道要拍照，也没事做就去唠嗑了。”这个她还不知道。

应付完老赵后，八班其他同学也来问她去哪里，老赵到处找她，集体照她也没拍上。同学们问，顾芸倒是实话实说，说自己不知道要拍照，就算知道也不会拍，本来也不想拍。

下午，接力赛开始，顾芸因为嗓门大，被迫做八班的后援中心。她倒是对什么后援中心没想法，走走过场，只有韩修哲上场时认真了一下，说是广播站都能听见她的声音，其他都是草草了事，随便喊两声，起个头。

终于，运动会接近尾声，落幕仪式还没结束，顾芸身残志坚，想从后面偷偷溜走。一回头发现老赵就站在八班队伍的尾巴上，计划不攻自破。

顾芸处于无聊，算了算自己班这次运动会的“收益”，发现三分之二的项目冠军，都进了八班的口袋。不错不错，不愧是以为为后援中心的八班，就是牛批。

算完后，正在发呆的顾芸听到旁边的韩修哲小声问：“脚还疼吗，有没有消肿一点了？”顾芸满不在乎的回答：“没事儿没事儿，我还能蹦呢，那就说明问题不大。”韩修哲觉得好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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