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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棠湾,鹂舍。
这家会所由上世纪领事馆的旧址改造,欧风古典和巴洛克风格结合,斑驳的树影落在外墙,内里一派纸醉金迷。
光线迷离而昏暗,穿过山水十二屏风,周围骤亮,内里的环境才尽收眼底。
陈列的老式留声机仿叠了层复古滤镜,飘出一段悠扬婉转的《升c小调圆舞曲》。
丝绒铺就的长桌上摆放着银质餐具和空运过来的北极星白玫瑰,如玉如雪。
席位上游笑声错落,中游最是安静,表面风平,实则暗流涌动。
精致的菜肴一道接一道送上来,品的是Roussillon酒区的藏酒,1922的赤霞珠,和霞多丽、黑比诺、莫尼耶比诺混酿的极干型香槟。
麒麟鲈鱼和上汤焗龙虾、文昌鸡,陆续上桌,接着送至你面前,身侧的马嘉祺细心的为你剔去鱼刺。
马嘉祺:上次送江金一回港都,你说想吃粤菜,尝尝这个。
他夹着精心剔过刺的鱼肉放进你碗里,目光随着你的动作而移,无时无刻不细心照顾着你,丝毫没有受到长辈们谈话的影响。
小两口之间的恩爱氛围被众人看在眼里,两位老爷子也高兴,酒过三巡后拉着手讲起了少年时代的故事。
这场家宴由马家做东,聚齐了严马两家,长辈晚辈,该来的都来了,就连棠禾与马东临也罕有的现身于此。
长辈均落座在长桌上游,小辈们则统一的坐到下首,就像此时,你和马嘉祺的对面,是严浩翔和严之纭。
你许久没有见到这位大魔王了,距离暮山脚下对峙的那一晚,已经足有两个月时间。
你不知道后来在他和时正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周围环境的明显变化让你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对你不再像曾经那样。
从顺理成章的搬出严家,再到无拘无束的自由行动,甚至是被媒体铺张宣传的求婚,又或是一切放在往日会被耳提面命的事情中,都未曾再出现过严浩翔的身影。
直到他完成总军区的任务,回到暮山,也没有因为你擅自搬离,忤逆了他的意思而动怒。
更没有像从前那样,第一时间找到你,随意一句威胁就能让你乖乖回家。
没有,什么都没有。
导致这些日子,你都快怀疑自己看到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严浩翔了。
严浩翔:怎么了?
似乎是你过于频繁的投去目光,垂眸夹菜的严浩翔突然停下动作,向你看来。
那眼神淡漠如水,平静的可怕,就像波平浪静的湖面,严浩翔这个反应不禁让你感到难以置信和疑惑。
放在以前,恐怕你都能清晰的感知到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将整个宴会都拉至冰点。
可今天,他没有,甚至全程连眼也懒得抬一下。
黎漾啊…哦,我想吃那个牛腩,嘉祺,你给我夹。
你迅速反应过来,指了指严浩翔手边的菜,露出甜美的笑容,精准的掩盖掉方才露出的异样。
马嘉祺的服务细致入微,你要什么他便给什么,说什么便做什么,俨然一副二十四孝男友的完美模样,准未婚夫的气场拿捏的十足十。
严浩翔跟他,一个表明了哥哥的气度,一个做足了未婚夫的体贴,气氛一派祥和轻松。
就好像两个月前,在暮山脚下,那场锋芒毕露的对峙戏码中,他们二人未曾兵刃相见。
“漾漾,听说你想把婚礼订在夏天呐?”
另一边的时妧从长辈们的对话里抽身,转而看向你们这边。
黎漾嗯,五月,初夏。
“那好啊,初夏是个好时节,很适合办婚礼。”
“既然大概时间定了,接下来的流程也该开始了,你们小两口得好好规划。”
“初夏?当年我和你奶奶结婚的时候也是初夏。”
“这事必须百分之两百的上心啊,我孙女的婚礼,要是令人不满意,我先打断他的腿。”
时妧问了一句,你也就随口一答,没想到长辈们七嘴八舌的加入,并且开始逐渐延伸话题。
你和马嘉祺被迫进入群聊,跟他们一起谈论起婚礼的相关事宜。
只不过在大家都未注意的阴影里,那双平静的眼眸,突然仿佛裂开的冰面一般,开始疯狂滋生罅隙。
光线死角区,他的五官沉在暗色里,沉冷而立体,狠厉凛冽的坚硬外壳笼罩着挺直的身躯,即使那一句句象征着幸福的话语化作无形的刀刃,早已将他的心脏划成残破的碎片。
他的余光里,那张熟悉到刻在生命轨迹图上的明艳脸庞,正对着自己心爱之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应该生气,应该勃然大怒,甚至应该不惜威胁她而获得短暂而虚假的屈从,哪怕被刺扎伤,他也会无数次拥抱玫瑰。
可惜,相较于将她置身不义之地,将她放到风口浪头,暴露她身世有假一事,严浩翔更希望他的玫瑰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
永远,永远做暮山的小公主,做上京城最耀眼的玫瑰。
他的确做不到大度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嫁给别人,何况在数不清的年月里,他对玫瑰的爱早已演变成一种难以遏制的痴狂。
“这周我会回一趟浔江,处理完这里的工作后,进入总军区进行封闭管理。”
“归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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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紋蛇:想说一下,这条分线之所以会出现严浩翔的戏份,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本书的主推角色,其次他是穿梭在黎漾目前整个人生轨迹中的重要人物,即便到头来漾漾对他只剩下逃离与冷漠,也不会抹去少年时代的相爱,在这条线里,严浩翔的理智并没有完全崩盘,所以他选择了大局,放弃了视为生命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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