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篇——竭泽而渔

“长夜漫漫何时旦。”

“好黑，请问有人吗？”琛昃莞尔一笑，散着暖气的脸上迎面扑来凛冽的风。

没有人回答。

他拄着拐杖探路，密密麻麻的杂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周边还有一个废弃已久的公交车站。残破站台上的蜘蛛网星罗棋布。

“阿琛，快，他在那里。”中年男子手指着前面呆滞在原地的琛昃。

“阿琛是谁？”他很诧异，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阿琛！”中年男子逐渐逼近。

他下意识后撤步，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惶恐。但漆黑的世界让他的思绪瞬间破灭，对自己的一切也都毫无头绪。

“是我啊，我是你父亲啊。”男子有些惊慌失措，开始无厘头地辩解。

“......嗯”琛昃半信半疑地应了，他现在也算是个残疾人，要是把他抓去大概也卖不出个好价钱来，所以大可不必担心是不是人贩子这回事。

跟他相处时间不久，到现在已经两个星期左右了，人还不错，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人贩子。唯一的缺点就是睡觉喜欢打呼噜。

不知不觉，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琛昃感到有些迷茫。大多数时间父亲都是在工作，有时忙得不可开交夜不归宿。

“父亲，我想...去上学...”他有些胆怯，但又不得不开口，因为他也想帮父亲分担点责任。

“好。”出乎人意料的是他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所学校虽说不是市里最好的，但起码也是小有名气。尽头是一座低矮的三圣书房，直望过去，一个白来平米的操场上零零星星分布着几个球门和小型篮球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同志们，高二（1）班来了个转校生，还是个瞎子。”一男的拉低了声音，把手捂到嘴边与身后的人窃窃私语。

“哦。”另一位同学随声附和了几句。

“宋瑾年，哦你个大头鬼啊，你们班的。”许言急了。

“跟我有关系吗？”他脾气爆，对于这种冷不丁的事情打不起兴致，也不想有任何的交集，总而言之就是麻烦。

“是是是，你大少爷，对这种不感兴趣。”许言翻了个白眼，没一句是好声好气的。

宋瑾年刚想迈进教室门口，就听到不知是哪个的混小子喊了他的名字，下意识一回头，一不小心就跟门口徘徊不定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TM闭上眼睛啊？”宋瑾年捂着头，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不过在看清面前人脸的一瞬间，他后悔了。

他是新转来的学生，也可以说是以前的“老同学”。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莫名的烦躁，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愣在原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琛昃......”他叫得很轻。

“嗯？你认识我？”

“我是宋瑾年.......”他的声音在颤抖，双手也是紧拧着裤袋。

“我们认识吗？”他有些不厌其烦，面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心里打不起一丝地兴趣。

他的预演，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星芒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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