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体委抗议：“老何，我们刚吃完饭没有精神！”

老何撇了他一眼，“你还有没精神的时候？”

他看向霍令川：“班长觉得呢？”

许嘉安悄悄拽了一下霍令川的袖子。

霍令川：“还是别唱了吧，大家都刚吃完饭，没有劲，唱的歌也不好听。”

老何一看班长也不同意，只好算了。

许嘉安松了一口气，重新趴回霍令川的肩头。

校车晃晃悠悠地驶回学校。

老何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喇叭，站在车门旁，扯着嗓子喊。

“今天上午的课我们就不上了，明天的早自习要上，大家注意不要迟到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出去疯了，还有这个要写一篇爬山后的感想，明天交上来。”

“不是吧，这也能写感想！”

“学校果然还是原来那个学校，一天的好日子也不愿意让我们过。”

“……”

许嘉安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能写什么？写霍令川是怎么背着他爬山的吗？还是写霍令川是怎么吃醋的吗？

霍令川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关系，我帮你写。”

“真的？”许嘉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铃铃铃——”

许嘉安拿出手机，接电话。

“喂，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许嘉安吗？这里是中心医院，很遗憾通知你，你的奶奶已经出车祸去世了，请来医院认领。”

“啪——”

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上，许嘉安却毫无知觉，愣愣的站在原地。

霍令川也听到了，他捡起手机，拉着许嘉安的手，“坐我的车去吧。”

许嘉安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霍令川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在发抖。

霍令川的额头抵着许嘉安的额头，“没关系，不要怕，我在呢。”

“……嗯。”

等到两人到医院后，一个医生走过来。

“病人是在南街区出的车祸，那片的街区监控坏了，所以等到病人被发现时，已经当场身亡了。”

“那……”

许嘉安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了。

身边的霍令川开口了，“能带我们去看看吗？”霍令川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他怕许嘉安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跟我来吧。”

看着面前的小床上、被白布罩着的、没有丝毫动静的人，许嘉安实在没有勇气去掀开它。

许嘉安几乎是被霍令川半抱在怀里的，手一直没有动。

突然，白布毫无预兆地被掀开，许嘉安下意识把头埋在霍令川的怀里，霍令川紧紧搂着他，看着那毫无生气的惨白脸庞，霍令川的嗓子也哑了，“……是。”

许嘉安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霍令川直接向学校请了长假，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霍令川托自己的父母帮忙，全力调查车祸的凶手。

每天许嘉安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的奶奶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血，恶狠狠地问他为什么不去救她。

霍令川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梦里的都是假的，奶奶才不会这么对你，她只想让你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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