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妈，妈，别走，我求你了

算我求你了，留下来好不好

妈，你真的就要抛弃我和奶奶了吗

阵阵哭声不绝于耳，黑夜里的撕扯，叫喊，泪痕，祈求…

童谣啊童谣，它滔滔不绝，萦绕在耳畔似烟雾缭绕久久不散

睡在床上的那个小孩儿，他嘴里碎碎念念，隐约之中好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在叫着某个人的名字，一遍遍的呼唤

月光依旧温柔，温柔似水，洒在那个小孩的身上，他的眼角啊，有泪水，他的脸颊啊，苍白又无力，他的发丝啊，安静又黝黑，他的睫毛啊，细长又浓密

他在哭吗？他很难过吗？他不开心吗？他做噩梦吗？

梦里，总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穿着墨绿色的旗袍，手拿墨绿色的羽毛扇子，头发用一个简色白的夹子，夹了起来

她总是笑着的

她慢悠悠地坐在阳台边，逆着光，看不清脸，更看不清她的眼睛

那个小孩儿看见了，那个女人冲他笑了，笑容说不上温柔却总有总说不来的奇妙感觉，有凄凉有温婉有无可奈何有顺其自然

随之她又抬起了头，向着光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个笑和刚刚的一模一样，说不出来哪里像，可就是没有道理的相像

床上的小孩儿啊，虽是闭着眼，可那泪痕啊，一道一道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润湿了枕头，润湿了头发

梦里，这个小孩儿呆呆地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哭呢？可能冥冥之中，一种曾今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回味起来了

这种回味啊，上不了心头却又下不了眉头

女人站起来了，端庄优雅，举止落落大方，迈着一步步重重的步伐走来了

她好似说了什么话，没听清

耳朵痒痒的，是她的发丝缠绕

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小孩儿，小孩儿像找不到妈妈一样放声嚎啕大哭，把那些昔日的委屈，不甘，痛苦，难过都哭了出来

床上的小孩儿好像醒了，他缓缓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蒙头痛苦，身体抽搐着，可是太安静了，听不到一点哭声

那个女人离开了从他的梦里

如果永生不见的话，那我会忘记你

床上的小孩儿已经哭了好长时间了，终于他的身体不再抽搐了，从床上做起，双手抱着膝盖，头自然下垂

哭过的眼睛很清澈吗？

不

不是这样的，这个小孩儿的眼睛啊，没有一点光，没有睁大，反而是眼皮下垂

月亮也被乌云笼罩起来了，整个屋子没有了月亮的照耀，马上变得昏暗起来

小孩儿当然害怕黑暗，可他没有去躲避，一动不动

脚趾碰到了那个小玩偶，他的眼睛好像有目标了，转头看着那个狐狸不像狐狸，老鼠不像老鼠的玩偶

这个小孩儿想到另一个小孩儿

不难过，这个玩偶的眼睛黑溜溜的，他仿佛在看着这个小孩儿不舍得挪开目光

[不要难过啊]

小孩儿笑了，掺杂着泪水，泪水顺着脸颊留到了下巴处

嗯，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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