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岁岁长相见
超小超大

第一章

"聚也不是开始,散也不是结束_"

1998年的冬天,江城下着大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江城中的一栋破楼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妻,年轻人刚结婚,吵吵闹闹,婴孩撕心裂肺地啼哭着,两人只顾自己吵也不管管。隔壁的大娘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了年纪的破楼角落散发出阵阵腐臭味,大雪越下越大,像是要把肮脏不堪的人间遮盖。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被子被女人打碎,触目惊心的碎玻璃砸一地。"怎么?你现在又开始嫌日子不好了?当初结婚前是谁说的能从那个老板那套着钱,现在呢?还不是你没出息又让那个老板给跑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对男人指手画脚。婴儿不停地啼哭着,像是要拼尽力气嚎叫。

男人忍无可忍,一只手抓住女人指指点点的手,另一只手用力向她脸上扇去。

"啪"!

女人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脸上很快浮现出清晰的红手印。此时孩子的啼哭声愈发厉害,甚至还伴着咳嗽。

"你说我没出息,好啊,你是个有出息的。你有出息怎么不去找工作呢?就凭我一个人养家糊口是吧?"男人火气更甚,攥紧了拳头。

女人捂着红肿的脸,涕泪横流,指着男人痛口大骂道:"好!你有种!算我以前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畜生!以后这个家我也不会来了,你自己一个人过吧!"

说完女人夺门而出,下楼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男人火气未减,"哗"的把桌子掀了。家中只有孩子不断啼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呜咽着,似乎是哭累了。

男人本就火冒三丈,又被孩子吵的烦躁。这时隔壁的大娘敲了敲被女人撞开的门,温和地说:"小伙子,夫妻吵架不要扯到小孩子身上,要是这两天你带不了这孩子,就我给你带几天"。

男人求之不得,马上把孩子抱给大娘。

破楼的隔音不好,这夫妻在家里吵什么隔壁听的清清楚楚。自从这对年轻人住进这栋楼里来,大娘没睡过一天安生觉,这两天闹腾,放着孩子哭还不管,大娘听到女人离家出走了,想着这男人也不会照顾孩子,就算这两人不吵孩子肯定也哭闹,索性就抱过来照顾几天。

孩子被人抱着后也不哭了,竟然对着大娘笑了起来,伸出两只小手呜呜哇哇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老人都喜欢小孩子,大娘看这孩子喜欢得紧。小孩子眼睛明亮清澈,不沾一丝灰暗。

就这样孩子就被大娘照看了几天。期间还给孩子买了奶粉和小玩具。大娘这几天也听着隔壁的动静,想着如果那女人回来把孩子还给他们,然后再好好劝劝这小两口。

江城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女人回来了,还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男人翘着二郎腿夹着烟,盯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不说话。

女人这次回来已经铁了心要离婚了,这男人家没钱,还打了她,那还跟着他干什么,还不如早点解脱,趁着自己年轻还能再谋其他男人。

良久,男人把烟头熄了,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人满意地看着离婚协议书。准备要走,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男人:"孩子呢?"

男人冷笑了一声:"你那上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孩子归我么?"

女人亦冷哼:"我是说孩子不在家你放到哪儿去了?"

"孩子都不是你的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女人想了想也是,反正他俩也离婚了,孩子是死是活也跟自己也没关系了。

高跟鞋"噔噔噔"的由近及远。

男人又点了根烟,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起身去了隔壁大娘家。

大娘也听到女人的高跟鞋声音了,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慈爱地说:"小宝贝,你该去找你妈妈了,你妈妈回来啦。"

哪知男人告诉她他俩已经离婚了,女人是回来让他签离婚协议的。

大娘关切地问:"那孩子呢?这孩子你抚养?"

男人叹了口气:"我怎么抚养她,我连自己都过不好。我准备把孩子送到她爷爷那。"

大娘也没办法,把孩子给这男人,最后叮嘱了一句:"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她因为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受影响。"

男人点点头,把孩子抱过去,说了一句"谢谢",便走人了。

大娘合上门,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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