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好事么?”
喀秋莎骄傲地回答道:“无所畏惧,好事啊。”
“那就是在说明我的坚定不移,很难被他人的闲言碎语所惑,不会扰乱自己的步伐。”
法捷耶夫摇了摇头。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谬赞”,而是解释:“确实不是常人的选择。”不过,超乎常人,这个评价本身,其实没有什么积极消极之分。
褒贬正反,两者皆可。
喀秋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她提醒道:“如果心有郁结,充斥偏见,再准确的情报也无法合理利用……最重要的是冷静。”
不过,是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喀秋莎不解地看向法捷耶夫。
时刻保持冷静,这可是他教给喀秋莎的第一准则,怎么他自己却疏忽了片刻?
“是啊。”
法捷耶夫叹了口气。
莫斯科的风里,总是带着霜雪的冰寒,让人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意。
亚历山大·法捷耶夫:(太痛了。)
亚历山大·法捷耶夫:(他们死去的时候,也是这么痛吗?)
“不要在意太多——总有人会流血的。我们是为了更多的人不流血啊!”喀秋莎这么宽慰他。
她是个颇为传统,或者说符合刻板印象的强者。
怜弱,但不会真正与弱者感同身受。
“如果轮到了我们呢?”
“我愿意为祂,”喀秋莎说的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流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不,哪怕是我的死亡,我也愿意献出,作为祂的养料。”
从生到死都献给理想。
她话语中的意思,多少是显得冷酷的。
然而,既然这份冷酷,没有因为他人与自我的分别而出现差异。
于是,竟然也能显现出几分一视同仁的温情。
“或许,我们不该强迫……”
法捷耶夫心生动摇。
他总觉得,自己拥有觉悟是一件事,要求别人拥有觉悟,是另一件事。
喀秋莎:“停!”
喀秋莎:“你都在纠结些什么呀?”
喀秋莎:“他们向来没有选择的权力,打一开始,从古至今,几乎都是这样的。当风起云涌的年代渐渐平息了浪潮,成为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本来也就是需要适当的沉默。”
哎。
法捷耶夫清楚地知道。
所谓沉默的人,不得不被忽略声音的人,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就是——
“被时代列车抛下的人。”
帝国的列车,闪动着黄金一样耀眼的光芒,遮盖了车轮下的斑斑血迹。
“必须如此吗?”
为了让帝国的列车加速运行,必须让人们流出更多的血泪,作为薪柴。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样的事实,未免也太让人作呕了吧?
——真的是不得不变成这般摸样吗?真的不是人们心中私欲太甚,才引发的业障、孽行吗?
亚历山大·法捷耶夫问喀秋莎:“我们现在,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面了么?”
“还是又落入了过去的轮回?”
他好像也是在问自己。
因为法捷耶夫虽然是对着喀秋莎问出这话,可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此时此刻,落到了遥远的彼方空界。
或许,他本来也没有在期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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