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十分戏剧化,摩拉克斯来不及上小青龙摆的宴席就有急事走了,但他仍惦记着这位被折磨的“阶下囚”,想着第二日无论她答不答应,都来解救她。
他那时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也许会为了她而破坏与小青龙的契约。可是,她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她总是会让他意外。
第二日他着好装准备出发时就接到了消息,小青龙与他的子民一夜之间被灭得干干净净,没有幸存者,没有预兆。
摩拉克斯紧紧捏着桌角,他当然知道是谁做的,整个提瓦特都知道了。
他一直知道她的能力不俗,却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她的可怖之处。
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到达之时那片属于小青龙的领地已经是一片冒着烟的废墟了。
小青龙并不弱,不然也抓不了她,但此地已经感受不到小青龙的力量了,只能感受到他的怨念一直围绕着某一处。
顺着怨念而去,他找到了正离去的阿芙乐尔,她的士兵已经处理完后续事宜先走了。
她一人漫步在雪地里,步伐缓慢像是散步,身影娇小却顽强,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像是身处于只有她一人的黑夜,越来越暗,被啃噬着,随时会消失一般。
她没能直接传走,因为魔神死前的怨念久久不息,即使她杀了小青龙,她自己恐怕也是不好过的。
但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有仇必报,即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既然整个过程你都看在眼里,就应该知道,我不是易于掌控的人,想招降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知何时,她停了步伐转过身来看着他。
她穿着光鲜,容貌清丽,与昨日差别巨大。在这一秒,摩拉克斯突然觉得,也许昨日那时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
“我从未想过掌控你。”这是实话。
少女一脸戏谑说:“但你了解我都没做到。你知道吗?在被抓的那一刻,我的脑海就已经想过至少一百种逃脱的方法。”
“而在牢里见到你的那一秒,我也想过至少十种让你们自相残杀的计划。”
问他知道吗?他是不知道的,他的确不了解她,做事也自认为并不冒进,但就是愿意相信她。
“我的确不了解你,但我仍愿意相信你。”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愿意让她知道他的想法。
少女并不领情,每次都不为所动,一脸傲气地扬起下巴:“摩拉克斯,你的确有称王的资格和实力,我却不屑为臣,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在同一个阵营生存下去的。”
她说得很认真,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他。他知道,她根本对这些权势和地位没有兴趣。
最后她又回头看了雪地里的青年一眼,漂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然后闭了闭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后几千年间,她屡战屡胜,名声大噪。
但从这次的事件开始,所有阵营都认为她诡计多端,阴狠绝厉。不惜用被抓这样的苦肉计,其实只有他知道,她那时真正的绝望与恐惧。
但她凭借自己的临场发挥,不仅成功逃离还那么轻易地毁掉自己的对手。她的胜利表面上看起来轻易,却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从始至终,那个多少次几乎死于非命的她只有他看到而已,她一次次将自己拯救。
也许她的愿望一直很简单,但直到她重权在握,一言决定人生死时,都从未实现过。
后来直到她被封于地下,多少次回首往事时,摩拉克斯才有些许明白了,她那时的眼神,分明是绝望的,好似在说:
“你救不了我,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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