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好多小药瓶,心烦了江喻十几年。
一个架子上放着唯一的全家福。
里面的江梓温柔地笑着,岳琳不爱笑,此时也扯出一个生硬的嘴角。江媛抱着尚且年幼的江喻,呲着大白牙。
慢慢的,江喻仿佛又和爸爸妈妈见了面,对视着,看着对方瞳孔里微笑的自己。
书桌上的小闹钟显示已经三点半了。江喻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去了窗边——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姐姐工作的医院。
医院的灯还是亮着的,偶尔还会有闪着灯的救护车驶来,但离得有些远,江喻听不到那些令人发怵的声音。
他本该是个爱笑爱闹的幸福孩子。
江喻越来越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把沈晨当亲生孩子对待,为什么沈晨要把他们置于死地。
世界上恩将仇报的人太多太多,农夫与蛇的故事也太多太多了。
江喻曾想过,倘若每一个人都像沈晨一样,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无信任,无爱,无热情的世界,所到之处皆为蛮荒。
不过江喻没有太往深处想。他是一个自私的人,只需要顾好他自己的事情,至于世人如何,又关他什么事?
他的任务就是扳倒沈晨。
至于最后沈烟和沈衡是平分遗产还是继续争抢和他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江喻回头看了看沉睡中的沈衡。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高考结束,江喻才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沈衡这位大少爷对于他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前不久沈衡刚对他表了白。
那么江喻自己呢——他有动心吗?他能够动心吗?他敢动心吗?他可以动心吗?
想到这些,江喻又开始头疼。他认命地闭上眼睛,想扛过这一次疼痛。
十分钟。脑仁像是要炸掉,江喻才发现不对劲。
江喻伸手够那些近在咫尺的药瓶,却发现眼前全是重影,一抓,药瓶倒了一片。
好不容易摸到止疼药,江喻已经疼地眼睛都快睁不开。
“不可以,不可以睡过去……江喻,不可以!”江喻自己叨叨着提醒自己。
吞下药片,疼痛消减了一丝,趁这空隙,江喻穿了鞋就跑去了医院。
沈烟和江媛刚好在门口接救护车送来的患者,就看到江喻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江媛一愣,刚想跑过去,救护车上的患者却被推了下来——看不清五官,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江媛的耳边充斥着痛苦的哀嚎。
她狠心一闭眼,朝身后大喊:“师兄,麻烦给我弟弟输一下液!”
林与烨应了一声,跑出来把江喻扶了进去。
“小喻?清醒一点!头又疼了是吗?”林与烨紧急准备着药剂。
江喻努力保持着清醒,却又一点点消沉。
“江喻?”
熟悉的声音在江喻脑中炸开,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沈衡还在家里睡觉。
江喻松了一口气。
林与烨神色也放松下来:“发病频率减少了,时长也简短了,小喻很棒嘛,恢复的很好。”
江喻点点头:“谢谢与烨哥。”
林与烨摆摆手,给江喻输上液又去照顾其他病人。
因为沈晨的打压,还多医生辞了职,现在医院人手紧缩,每一个医生都成了全能超人。
剩下的几十位医生都是从建院起就踏实工作的,虽说都很年轻,但专业水平无法质疑。
江喻缓了缓,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液体全部进入了江喻的身体,林与烨过来拔了针头,告诉江喻可以回家了。
已经六点多了。
江喻在家门口转悠了一会儿,又去买了早餐——双份的。
买完就后悔了。
江喻自嘲地笑了笑:“他干嘛还要呆着呢,早回家了吧。”
推开门,卧室果然没了人。
只剩下一床叠的整整齐齐地被子。
江喻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摸了摸,还有余温。
……刚起来就慌忙走了。
江喻叹了口气,坐到餐桌旁,却没有胃口吃饭。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这个点,应该是沈烟回来拿东西了吧?
江喻打开门,脑海里丰神俊朗的少年,风尘仆仆地站在眼前。
沈衡拎着早饭,毫不客气地进来,发现了桌子上一模一样的早餐。
“呀会长,这是你给我买的吗?”沈衡惊喜道“早晨醒来发现你不在,吓我一跳!”
还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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