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表明心意

在黎岑追赶梦妖的时候，萧凛很有几分为难地看着黎苏苏，她是个弱女子，虽说萧凛不甚喜她为人，到底内心还是有些挣扎。

叶夕雾：“六殿下，没关系的，你先带着二姐和那些百姓走。”

黎苏苏聪明伶俐，自然知道萧凛为难在哪里。她手里似是证明般夹着一张黄符，炫耀地朝萧凛挑了挑眉。萧凛温和一笑，叶冰裳却脸色一白，她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

萧凛没有意识到叶冰裳的不对劲，他向黎苏苏点了点头，空气中陡然出现一抹淡蓝色的灵气，萧凛牵起叶冰裳的手，静静地等待潜龙卫的到来。

庞宜之孤零零地倒在地上，周围许久都没有声音响起，他试探性睁开一只眼睛，花团锦簇，春意盎然，一片平静祥和的气象。

庞宜之放心地睁开两只眼睛，就看见萧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萧凛：“师叔。”

庞宜之：“哈哈，哈哈。”

庞宜之尴尬地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脑勺，这时候潜龙卫接受到萧凛的信号都赶到了，萧凛指着躺在地上的那群百姓。

萧凛：“活着的，待他们醒来送回他们家中。若是……不幸遇害，那么将能够表明他们身份信息的物件放在衙门，等他们的亲戚来认领。”

“是！”

潜龙卫四下忙活，萧凛便先护送叶冰裳回去了，彼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天开始蒙蒙亮了。一天的开始，孕育着簇新的盼望。

才从噩梦中脱身而出，也是两人才戳破了一点窗户纸，一路上叶冰裳都在垂眸攥着手绢，不敢去看萧凛。至于萧凛，他也在想着叶葶和叶夕雾的异常，一时顾不上叶冰裳。

叶冰裳：“殿下……”

萧凛：“冰裳。”

缄默许久，两人同时开口，叶冰裳微微一笑，让萧凛先说。萧凛沉吟片刻，他逆着光站着，明明近在咫尺，叶冰裳却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微笑着等他开口。

萧凛：“算了，还是你先说吧。”

萧凛话音浅浅，哽在喉间。叶冰裳眉眼弯弯，笑得如春日的阳光，温暖灿烂。然而这样的笑容却像烧红的刀子刺进了萧凛的心，痛的他心口就像是被人轻轻捏了一下似的。

叶冰裳：“殿下，冰裳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再也不怕说出丢脸的话来。我被那妖孽抓走时，心里真的好害怕。”

叶冰裳：“我害怕自己福薄命浅，不能在父亲和祖母面前尽孝，更害怕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六殿下了。”

萧凛正想要宽慰她几句，叶冰裳却少见地抢了他的话。

萧凛：“冰裳……”

叶冰裳：“我知殿下待我之心，却也想说，自从当年在宴席上初见六殿下，我便有句话藏在心里，却一直羞于说出口。我真后悔，没有早些说出来。”

凛早已明白叶冰裳的心意，动容不已。

萧凛：“冰裳，你想说什么？”

叶冰裳：“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叶冰裳泪眼婆娑望着萧凛，流下眼泪，萧凛见状，连忙上前搂住她。

萧凛：“冰裳，别哭，我亦心悦于你。”

叶冰裳抬起泪眼望着萧凛，半晌，又轻轻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

叶冰裳：“殿下身份尊贵，冰裳只是个庶女，有殿下这句话，此生即便无缘，冰裳也心满意足了。冰裳的心给了殿下，这辈子再也不会给别人了。”

萧凛一愣，摇了摇头。

萧凛：“怎么会无缘。冰裳，你放心，我会为这份情意负责，给你一个交代。”

叶冰裳：“殿下，我并非向你讨要什么。从小到大，殿下是最懂体恤冰裳心思的人了。”

萧凛抬手擦掉叶冰裳的眼泪。

萧凛：“你我两心相许，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是你应得的。”

萧凛郑重其事地说着，喜欢一个人，自然无法接受她蒙受任何一点污点。萧凛笑着看向叶冰裳腰间系好的玉，他的眉眼弯弯地，一身白衣温柔似水。

世人都说那六殿下笑起来如沐春，面若冠玉如神仙下凡，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世人所言不假，叶冰裳似怔似愣地看着歪着头笑着看向她的萧凛，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叶冰裳就不会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她未必一定要依靠萧凛，但是依靠萧凛能够让她获得最大的利益，叶冰裳从不觉得依靠他人会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在她内心，未尝就是不喜欢萧凛的，只是她的喜欢太过浅薄，比不上她更爱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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