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候,不光是经济落后,整个社会的生活水平都是远比不上现在的,医疗设施也是一样,所以尤其是穷苦人家,不管什么病,全都交给村里的郎中或者神婆。她在那个并不宽敞医院里差一点迷了路。
找到二哥的病房时,三哥哥早就已经到了。姥姥把窝头和钱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便走到一边去给二个人收拾衣服去了。
三哥看见小篮子里窝头是满着的,赶紧问姥姥有没有吃东西,得知她一天没吃,便招呼了三嫂带着姥姥去了医院食堂。
下午三哥要回去了,让姥姥在医院照顾二哥,在医院住上一个星期左右。
第二天,姥姥刚一醒来就发现票夹子不见了。她不敢告诉身无分文的二哥,悄悄的翻遍了她能想到的所有角落。里面是家里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几块钱,是她和二哥一周的生活费。
七岁的姥姥瘦的皮包骨头,不知所措的她大哭着在医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姥姥在给我讲这一段故事的时候,说到这里眼眶便微微泛红。
我想,当时的姥姥承受着的该是多大的委屈。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她所经历着的是多么深刻的无奈和无助。
姥姥当时哭的厉害,一位医生走过来询问状况,得知情况之后,医生带着她去了医院食堂。食堂只对熟人赊账,医生帮姥姥赊了七毛钱的煎饼和五毛钱的咸菜,让她先吃着,不够了再说,等家人来了再付钱。
姥姥说她一辈子都会记着陈医生,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忘不了陈医生的模样。如果不是他,姥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在陈医生的帮助下,姥姥和二哥就那么身无分文的度过了一星期。三哥再次来到医院,拿了四五个不太新鲜橘子过来,说是三嫂同事送的。
姥姥小心翼翼的剥开一个橘子递给二哥,无意中竟然看见三哥悄悄往桌子上放的东西,正是一周前丢的票夹子。
姥姥当时便控制不住泪水,质问三哥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偷偷拿走了所有钱!这一周以来所有的担惊受怕,和幼小的心灵承受的巨大委屈,在那一刻再一次爆发了。
三哥的理由是以为姥姥从家里过来身上一定还有钱,就算没钱,也还有那么多窝头……
姥姥彻底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她告诉我那一天哭得很厉害,哪怕被太姥姥揍的时候也没有那样没命的哭过。
三嫂怀孕四个月左右,一直吵着想吃橘子,这就是三哥偷走她和二哥一周生活费的原因。
姥姥拉着三哥去找了陈医生,说让三哥去食堂还钱,结果三哥一把甩开瘦弱的女孩狂奔着离开了医院。
当时的哪一种无助一定深入到内心深处了吧,难受到让姥姥记了一辈子。
最后,食堂里的钱还是陈医生付的。姥姥临走,他送了姥姥两个圆滚滚的山楂。
径处稍微有些干瘪,不难看出大概在兜里放了有些日子了,但同样值得重视的一点是,就算是完全干瘪掉的山楂,对于当时年幼的姥姥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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