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失之毫厘

亦风：凌云霄！

亦风挣扎着低吼，眼白泛红，艰难地迫使自己抬头瞪着眼前这个从容喝茶的男人。

身上插着的那把剑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还未被拔出完全是出于凌云霄的“仁慈”，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讽刺阿……

凌云霄嘘……

凌云霄难得放下了茶盏，抬手轻蔑看着亦风，淡淡挤出一抹笑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又朝那扇紧闭的房门瞥了一眼。

雪下的这般大，所有的杀意都被阻拦在了院外。

这让他很是满意。

亦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亦风艰难的又挤出一句话，他每说一个字就仿佛喉咙被割了一刀，咸的发涩，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凌云霄望着手中的茶盏，毫无想要理会的意思。

在他看来，亦风已经是强弩之末，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凌云霄你的遗言，就是想同我说这些？

凌云霄未免过于声势浩大了些～

凌云霄不如这样……

凌云霄终于正视了亦风，若有所思道:

凌云霄你最后同我说说，是谁在背后帮你们?

凌云霄冰冷的视线仿佛让整个院子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暗卫们恭敬地立在院子道路的两边，任凭大雪落下，衣衫湿透了也不敢吭声。

亦风：你休想……

亦风：小人……

亦风：殿下呢……

亦风：你关到哪儿去了……

亦风用拿着剑的手颤颤巍巍的将自己跪地不支的身体撑起来，用为数不多的力气往前再走了几步。

眼看着离凌云霄就与自己只差毫厘却又被暗卫拦了下来。

凌云霄嗤笑一声，挥手将阻拦的暗卫遣退。

他本是不想笑的，只是想起来以往，亦风总是跟在皇兄身侧，离他最近……而往后，离他最近的只有自己，再无他人，就忍不住地高兴。

况且，别人望而不得的样子，太让他痛快了……

凌云霄我自然是杀了啊……

凌云霄这时候就是想扯个慌，至于理由么，只是他太高兴，太想看到亦风听到他杀了自己的皇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想起来皇兄把亦风带回来的时候，真是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阿……让人嫉妒……

凌云霄想必，你是很想下去陪他的吧，他待你这般好……

凌云霄黄泉路上有你陪着，皇兄自是不会孤单的。

凌云霄说话时总注意着亦风的反应，只是现在，眼前人也不说话了，头耷拉着，拿剑的手也不再动弹。

凌云霄死了？

凌云霄疑惑甚至带着些许无趣……

这样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

他站起身，蔑视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人，轻踩过没过鞋底的雪路，从亦风身边略过。

在场的所有人熟若无睹，仿佛今晚的屠杀从未发生，只是一场安静的闹剧。

刚迈后了一步，止不住的杀意便从他身后席卷而来。

亦风把自己的所有都赌在了这一剑上，只是他忘了，收敛些自己的杀意，也忘了，自己孤身一人……

或许是想早点跟着殿下去，又或许是不甘心，喉咙的血喷涌而出的时候，骂了句:

亦风：你不得好死……

止不住的血染红了身下的那一片纯白。

漫天飘落的雪花，渐渐的在他眼中变黑，直到消失不见。

无助和绝望……这辈子，他体会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亦风：殿下……

这一声低语，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院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凌云霄的指示，凝神屏气，不敢稍有懈怠。

转瞬后，凌云霄丢下手中染血的剑，淡淡道:

凌云霄拖下去。

凌云霄叫人将院子收拾干净些。

凌云霄瞥了一眼地上的亦风，颇有些不痛快。

仰首看着无声落下的雪花，轻言了一句:

凌云霄黄泉里不会有他，叫你失望了……

凌云霄将目光收回，转身欲往屋里走，还未迈出一步，脸上地神色忽地变了。

本该紧闭的房门不知在何时竟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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