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慕容汐的心中已然乱成了一锅粥,盗走“苍炎”陷害慕容府之人还未有寻到,却令她如此意外地撞见了这无忧谷中令人难堪的家务事。
“你当真以为自己便是我爹爹甘心收下的侄儿么?呵,邵玄你实在是太过天真了,连真心与利用都分辨不出来?”二公子匡天啸瞥了一眼跟前的邵玄说道,而后执起木桌上的白玉茶盏饶有兴致地品起茶来。
闻见匡天啸的言语,邵玄却是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窘迫非常,衣衫破旧,根本就是个流落街巷没爹没娘的穷叫化子罢了!若不是爹爹收留你,你只怕早已葬身其中了,哪里还能苟活至今?”抬手掸了掸濡雪的白衫,匡天啸静静说道,眸中的鄙夷愈加深刻。
邵玄未有抬头,双手不禁紧紧抓住自己的藏青色衣摆,眸中缓缓升腾出怒意。
没爹没娘!是啊,他便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处处遭人欺辱耻笑,温饱生存都成了问题,倘若未有谷主的善心收留,自己怎能成就如今的地位?但是……
邵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脑中忆起往日的种种。
“莫要以为爹爹让你习武识字便是疼爱你,这不过是要你下定决心跟随他,供他驱使的手段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端出一副无忧谷长子的模样来教训我,当真是找死!”言至此处,匡天啸的神情再是一变,满脸怒意地握紧手中的白玉茶盏,脆弱的薄玉便应声而碎。
静了半晌,邵玄只觉跟前恍惚,喃喃自语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鄙夷的笑意自嘴角缓缓溢出,匡天啸的眸中升出近乎杀戮的暴戾之气,缓缓启了唇,“难道不是么?”
房中忽地归于一阵静谧之中,慕容汐却真切地在这般的气氛中察觉出隐隐的杀伐之气。匡天啸强烈的怒意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给吞没,而邵玄,却像是个快要爆炸的黑洞,吸收了太多的情绪,不知何时才会真正的爆发出来。
“呵。”半晌,邵玄竟忽地扬起一抹笑意,仰首靠在粗大的房柱旁,“天啸,你也是可怜……”
门外的慕容汐真切的瞧见了邵玄的模样,开始好奇他准备怎么反击。
“你说什么?”匡天啸面色狰狞,怒问道。
“嫡子又如何?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罢了,你有什么本事当无忧谷的新谷主?可笑。”邵玄道,仰首大笑,却因内伤过重而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邵玄的仿若是一粒火星,瞬时便点燃了身侧之人的怒火。
匡天啸双目圆睁,怒意满满,低下身子上前,一把掐住了邵玄的脖项,“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匡天啸评头论足?”
“呵,咳咳……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快便恼羞成怒了?”望见跟前的白衣少年狰狞的脸庞,邵玄却像是释怀般大笑出声,说道。
“邵玄,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么?”闻言,白衣少年却是缓缓收敛了表情,却不禁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道。
“杀我?若非我看在叔父的份上未有和你计较,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胞生兄弟看待,你以为,今日躺在地上的人会是谁?”邵玄顿了顿,轻声答道,语气却是令人不容置疑的强硬,“你既已知晓我是叔父的杀人工具,那便应该清楚我行事的性子才是。”
匡天啸似乎读懂了邵玄眸中的狠戾,面上有片刻的慌乱,却佯装镇定怒吼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踉跄着支起身子,邵玄的唇角挂着淡淡轻柔的笑意出了房门。
慕容汐快他一步隐于一旁的暗处,便见那抹藏青色的身影拖沓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沿长廊向西侧的厢房走去,昏暗的灯光之下,犹如地狱中的鬼魅一般渐渐融入了前方那抹深不见底的黑色幕帷之中。
慕容汐不知自己最终是如何回到房中的,只是脑中仍旧回放着邵玄满脸伤痕的模样,心中却不禁忆起了无痕。当日逍遥山庄中无痕异常的举动令她知晓了他的幼年仿若是个噩梦一般,令她着实心疼不已,而如今却又是一个令人难过的例子。她实在难以想象出邵玄究竟在无忧谷中是以怎样的方式成长的,背负着走狗、杀人工具的名称,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若是换作她,会不会早已死在了街头?
翌日,慕容汐早早起了身便前去邵玄的房前,大力叩门。
房中静了半晌,而后忽地闻见里间有人轻轻打开房门,“容汐,可有何急事发生?”
上前两步进了厢房,慕容汐抬眸看向跟前之人,却忽地发觉那人的脸庞之上竟会毫无受伤的痕迹。
某人不觉一怔,旋即踮起脚尖伸手捏了捏跟前之人的脸颊。
质感不错,看样子不是做梦。昨天晚上明明瞧见他满脸青紫,怎么一个晚上便能完好如初啊?什么仙丹妙药啊,见效如此快速。
瞧见跟前的月牙白衣衫之人先是摆弄了自己的脸,再是转溜着星眸疑惑深思,邵玄只觉那模样可爱至极,不禁笑道:“容汐公子大清早便前来叩门,可是有何贵干?”
“邵兄,你脸上的伤为何这么快……”慕容汐径直答话,却忽地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偷窥人家兄弟俩吵架的糗事,忙止了话。
静了半晌,邵玄唇角的笑意亦是渐渐收了去,“你都看见了?”
微微颔首,慕容汐乖乖地承认了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
“是否觉得邵某是个废人?”邵玄眸中的神情投向跟前之人,静静问道。
慕容汐满眼的温柔与心疼,望了望跟前的人,旋即拥入那人怀中。
面对与无痕有如此相像遭遇的邵玄,她还是心软了,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遭遇都这么凄惨,抱抱,抱抱……
怀中的身影微怔,却未再动弹,慕容汐松开了怀抱,抬眸浅笑,“邵兄一直有自己的信念,容汐明白的。对于匡天啸那般的小人,邵兄根本无需在意。”
“多谢!”邵玄道,唇角是愉悦爽朗的笑意。
待慕容汐再次抬眸,便见邵玄的脸庞上浮现出昨日的伤痕,不禁面露怒意,“邵兄便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么?运功遮去伤痕可是会使内伤加重的。”说着便将放置在腰间的伤药取出,欲替跟前的邵玄小心上药,修长的手臂却在半空被人截下。
“我自己来。”邵玄道,望向慕容汐的眸底却生出复杂的情绪,半晌道,“多谢。”
许是被邵玄突然的举动给惊吓住,慕容汐不觉一怔,而后却是乖乖地将手中伤药交至邵玄手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举动,尴尬笑笑。
慕容汐心里纠结不已,埋怨自己把邵玄当作了无痕,一时便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
“啊,险些忘了一事。邵兄,容汐还有一事心有猜测。”慕容汐忽地忆起何事一般,说道。
藏青色衣衫的人影停下手中举动,抬眸示意跟前之人接着说。
“容汐认为,那盗取‘苍炎’的贼人并非慕容府三当家。”慕容汐接着说道,却感受到邵玄眼中的疑惑之意,“缘由当日容汐已然说明。倘若依据令牌与书信认定是三当家所为,那亦可判断是贼人晚膳前闯入盗走的,但无忧谷中高手如云,此举实在是不可行。但若那贼人本身就扮作了客人藏在谷中,再利用三当家掩人耳目,如此,倒是有可能成功。”
邵玄微微颔首,眸中生出意味深长地神情,“若依容汐之言,该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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