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默回到家里时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没有开灯，独自坐在黑暗中，良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走进洗手间。

此时的老默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天人交战，属于高启强和安欣的秤杆压的他喘不过气，高启强的话回旋在耳边，徐江……又是徐江，老默想到女儿可爱的脸，想起对自己仁至义尽的黄翠翠，他下定了决心。

老默没文化，但他不是傻子，他听得懂高启强欲说还休的试探，那是邀请函。

徐江死了，高启强指着老默对濒死的徐江说“这是黄翠翠的老公!”老默以为他会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是没有，他只是很冷静的处理了现场，内心毫无波澜，原来杀人和杀鱼没什么两样，他想。

徐江的死算是老默对高启强的投名状，老默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高启强的一把刀。

高启强逐渐做大做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白金瀚的老板变成了他，唐小虎跟着高启强也是步步高升，现在西装革履，俨然是一名商业精英的样子。有时候老默就想，江露如果答应了唐小虎，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

高启强把老默的女儿接过来了，这让老默更加对他死心塌地。至于江露，高启强本想让她在建工集团办公，但她表示自己已经习惯在菜市场了，高启强也不强求，只是从那之后建工集团的工地食堂常从江露的摊位进货。

江露隐隐猜出强哥已经不是原来的卖鱼强了，他偶尔也会来老默的鱼档坐一坐，看见江露也会亲切的打招呼，但是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保镖可一点都不亲切。江露已经很久没见过高启盛了，但她也认清现实，自己和高启盛绝无可能。唐小虎自那次知道江露和老默“在一起”之后，果然也没再缠着她，听说还去商学院了。大家都在变好，除了老默。

江露不清楚老默去了高启强家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次之后，老默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江露找他聊天也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多次被老默无视之后，江露忍无可忍“默哥，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生气了吗?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没有，让开。”

“默哥，是不是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对唐小虎撒谎，所以你才生我气了?”

“没有啊，又不是我吃亏。”

江露不依不饶“那你对我怎么这么凶啊?”

老默看着委屈的江露，心中酸涩，他感觉到有一些东西，像种子一样在他心中落下去，他预感到种子长出的藤蔓一定会在某一天变成他脖子上的麻绳。

但是一直避而不谈，倒像是承认自己的心虚，老默想着，总得跟人家姑娘说明白。

“我独来独往惯了，你也不缺我这一个朋友，以后还是少来往吧。"老默转过头看着别处，声音又仿佛初次见面那般冷漠疏离。

“莫名其妙。”江露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老默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干活干净，但保不准以后会不会被查出来，他对高启强的手段略有了解，他不想让江露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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