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默回到家已是深夜，他悄悄打开卧室门，却发现江露还没睡，瞬间有些难为情。

江露什么也没说，下床打开灯，给老默端来一盆热水“默哥，累了吧，洗洗脚。”老默虽然满腹疑问，却也照做，脱了鞋袜安静的泡脚。

“小露，我……”

“什么也不用说了，默哥。”江露匆忙打断“做你该做的吧，不用跟我解释了。”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妥协了。

刚才杀死钟阿四的画面历历在目，老默只觉得事情太顺利了，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果然，没过几天，高启强把老默叫过去，说李宏伟醒过来了，让他带着高启盛离开京海。老默听完后有些着急“那我过去干掉李宏伟。”

高启强摇摇头“你们现在送上门去，被警察逮住了怎么办？就按我说的办，你们两个现在就离开京海。老默，你那边，警察可能会过去问话，你临走前对小露和你女儿交代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事情十万火急，就算老默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受，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收拾行李。等他收拾完，江露也收摊回家了。

江露看到老默手中拎着的包，瞬间明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抢过老默的包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像这样他就走不了了。

老默擦着江露的眼泪“哭什么，我就出去躲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我走了，你们俩也就安全了。你听我说，如果警察问起来，你就说……听明白了没？”

江露点点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老默“那你几点走？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碗面。”她去厨房匆忙的拿出面粉兑水，费劲的揉着，面多了就加水，水多了就加面，她越着急越做不好，沾的满手都是面粉。老默过来，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认真冲洗，他笑了“你什么时候会下面了？”

江露目不转睛的盯着老默的脸，一刻都不舍得移开目光。终于，手洗干净了。老默牵着江露的手来到客厅，让她坐好“小露不怕。”

“我怕你回不来。”江露哽咽着，摸着老默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不舍，她有些羡慕高启盛，起码他能和老默一起走，而她却不能。

“如果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

老默语气凝重，许下一个缥缈不定的承诺，是生是死都难以预料。小露听到这句话更是满心惊恐，无力的拽着他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滚落。老默狠下心，始终没有低头看她“松手，我该走了。”

江露不松手，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她不肯松手。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鱼档的钱，我放在卧室了，你收好。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带着女儿走。”老默一点点地掰开江露的手，迅速起身拎起行李就走出门去。

江露颓然地半躺在沙发上，她摸到温热，那是老默残留的体温，眼泪无声地流着，湿透一片。

江露强打起精神，走进厨房，机械地揉着刚才的面，胡乱的做了一团团的面疙瘩，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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