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无家可归的小狗

我到最后也没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注视着我，看到我最丑陋时候的样子，看了很长很长时间。

可能他也觉得好笑吧，平常光鲜亮丽的人背后，也有很丢人的样子。

我不像那些偶像剧里的女主，哭起来还梨花带雨，眼眶红红，鼻涕没有流到嘴里就是我对这场哭最大的尊敬了。

祁念浔“走开…别看我…”

所以我并没有伸手接过他的纸巾，自顾自地继续哭着。

祁念浔“我都说了别看我…”

祁念浔“张…张泽禹…”

祁念浔“太丢人了…”

张泽禹：“…不丢人。”

站了十分钟的小哑巴终于开口了。

那是我没有想过的，他会说出来的语气。

尽管只有三个字，却也是哽咽到不行，还带着一点点委屈巴巴的调调，说完之后立刻撅起来了嘴巴。

他好像也很难过，不然怎么会流了满脸的泪水，都不舍得自己拿纸擦擦眼泪呢？

可是张泽禹，被噩梦缠身的那半个月我更加难过，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张泽禹：“月亮公主。”

张泽禹：“你该回家了。”

心里的委屈还在暗暗较劲，男孩儿的下一句话已经说了出来，依旧不是那些哪怕只有一点点安慰我的话，无关痛痒的催促而已。

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真可笑，我看不透一个小傻子。

祁念浔“张泽禹，不心疼我吗？”

我骄傲极了，我接受不了没有一句提及之前事情的那个他，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抬头含着泪望向他。

“啪嗒——”

就在那一刻，他的一滴泪恰巧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泪比我的还要冰冷。

张泽禹：“那你呢？”

张泽禹：“有没有心疼过桥上无家可归的小狗？”

其实我脑子里预想过无数次他说出这些话的场景，但我没想到是现在。

他可以埋怨我，怪罪我，但不能趁着我失去好朋友，心里夹杂着痛苦和脆弱的时候伤害我。

那是我最破败不堪的时候。

都说他是傻子，那傻子怎么会知道在伤口上撒盐会让人最痛苦呢？

祁念浔“看到了我最无助丑陋的样子，找到了最准的说出心事的时机，你怎么那么会算。”

祁念浔“所以在桥上充满怨恨的那一眼，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报复的机会对吗？”

祁念浔“张泽禹，你赢了。”

祁念浔“使劲伤害我吧，现在的我一点都打不过你。”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既然已经吃了亏，那么嘴上工夫绝对不能落下。

一开始是我做错了事情，我可以赔礼道歉，甚至可以为我做的不对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我不能忍受趁着我脆弱时候的报复。

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不过已经从委屈变成了生气，眼眶不再发红，而是面颊上带了愤怒的红色。

张泽禹：“…给。”

张泽禹安静了一会儿，把拿着纸巾的手往前伸了伸，想要继续递给我。

祁念浔“滚开！！！”

祁念浔“张泽禹！你有没有听明白！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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