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们盯着他看了太久太久,男孩儿突然望向我们,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们也喜欢吉他吗?”
似乎是以为碰到了志同道合的人,才主动和我们搭话的吧。
可惜找错了人,我和张泽禹对吉他这种东西都不是十分了解,不过恰巧某天夜晚畅谈的时候提到,还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张泽禹:“喜欢!”
没想到张泽禹倒亲自拆了我的台。
他眼睛里泛着光,几乎是死死盯着斜对面的小男孩。
“那你要不要来弹一弹?”
小男孩还是非常友好的,从一开始说到到现在的回答,总是带着微笑。旁边陪护的大人也没有阻拦他。
张泽禹:“可是…我不会弹吉他。”
本来以为事情会往荒谬的方向发展,毕竟不会弹吉他的人对吉他感兴趣倒是没什么,但张泽禹的表现好像太过于热衷了。
我想要笑着打圆场,却没想到让男孩正好接上了话茬儿,他突然变得很开心很开心,放下了手里的吉他,用近乎于期待和渴求的眼神望向我们:
“那太好了。”
“这把吉他正好送给你,你可以去学啦。”
“我觉得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他手里握着的吉他,谈不上多么崭新,最起码也很干净,不像是破旧的样子,怎么能说送给我们就送给我们了呢?
我们仅仅是同住在一个病房里的陌生人而已。
我记得老祁教过我的,无功不受禄,就算我知道张泽禹真的很想要很想要,但绝对不能从陌生人手里接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祁念浔“谢谢你呀,不过你还是自己留下吧。”
祁念浔“这是你属于你自己的吉他,当然还是你最适合弹奏它啦。”
委婉的几句拒绝说辞之后,空气竟然安静了几秒。
小男孩挠着头笑笑,好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不知道应该对我们说些什么。
盯了好长时间,才认真地说明起情况来:
“我当然知道我很适合它啦。”
“但是哥哥姐姐,我马上就要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妈妈告诉我,做星星不能带着自己的东西。”
“这吉他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
“我想,如果不能带走它,那么就拜托你们帮我好好保管着它吧。”
“等哪一天我突然回来了,会去找你们要回来的!”
我的心随着梗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是生了什么样子的病,才会笑着坐在病床上,用最温柔的比喻向我们说明情况。
况且,他整个人看起来情绪非常稳定,也不像是处在不懂这些生离死别事情的年纪,但在描述时,还是选择了最隐晦的表达方式。
祁念浔“这东西我们真的不能要。”
祁念浔“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泽禹在病床上拼命地点头,还解释好半天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弹吉他,单纯被吸引住罢了。
不过到最后,守在男孩儿旁边的他的家人,亲手把吉他拿到了我们的旁边。
“姐姐,癌症好不起来的。”
他笑着看我们,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地的时候,眼眶已然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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