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孩子们大多是些孤儿,只有个别几个,不是母亲痴傻无法自力更生的就是父亲残疾依靠乞讨谋生的,教堂的神父是个白胡子的法国人,也是收养孤儿的发起人,但由于语言不通无法教授孩子们学识,才机缘巧合结识了穷学生赵知书。
半年前的赵知书,在傅子琛的威胁下苟活在蘊城,一无所有的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堕落又丧气,林难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他并伸出援手的。
赵知书对林难没有戒备心是因为她和宋青一很像,骨子里透出的执拗和倔强让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宋青一的时候。
那时候母亲在宋家做工,他整日跟在身边帮忙,众多仆人中他一眼就看到那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随便是个人就可以使唤她,那些光彩靓丽的有钱人打骂她她也不吭一声,以至于后来知道她是府里的二小姐时赵知书心里是惊讶的。
他们一起在乌烟瘴气的宋家灰头土脸的长大,谈不上两小无猜却也算青梅竹马,可当她不再围着厨房柴房,开始穿上靓丽的衣装,为嫁入豪门学着礼仪规矩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便产生了距离。
也许是造化弄人,母亲突然重病离世,他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她身边,直到两人互通心意的时候,她已经要被迫嫁入傅家。
都说初恋是最刻骨铭心也是最遗憾可惜的,兜兜转转了一圈,即便是再次面对面,也已经物是人非了。
赵知书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人的仓库,宋青一觉得可能是肺里的毒气发作,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两人的对话也因此草草作罢。
这几日傅子琛噩梦缠身,时常梦到母亲害死父亲的那个夜晚,又会梦到自己从横尸遍地的荒野中浑身是血的爬出来,每每惊醒时喘着大气冒着冷汗,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宋青一睡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那么的踏实。
而宋青一也好不到哪里去,许是毒气扩散的厉害,呼吸变得越发困难,甚至时常咳中带血,急得赵知书翻遍了医书都找不到救治方法。
宋青一你送我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对重要的人说,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说不出了。
自己在倒下的一刻扯下了那个蒙面人的黑布,视线模糊中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如果死了,那傅子琛岂不是还在危险当中。
赵知书: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救你。
赵知书温柔安抚着躺在床上的宋青一,眼眶不知是因为熬夜翻医书还是有些难过变得红红的,他发光的镜片恰巧折射的含糊不清。
宋青一那你能不能帮我去傅府报个平安,我不想他们着急。
发白的嘴唇喷薄出哭腔,赵知书也因此心软犹豫了一下。
赵知书:好。
赵知书刚走出门外,就遇上了偷听的林难。
林难:你真的要去?
赵知书驻足,神色有些疲惫。
林难:只要你现在带她走,就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他的脸上有一瞬的恍惚,喉结上下哽了哽。
赵知书:她心里已经没我了。
他也不是傻子,又怎会分不清爱与不爱,那种疏离和陌生感刺得他生疼,让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接受,他们回不去了。
赵知书站在傅府门前,犹记得傅子琛的警告,“滚出蘊城,不要出现在我眼下”,他怕吗?怕,怕极了,可好像又没什么可怕的。
他正当抬脚,还没走到门口士兵的警戒范围内,一辆汽车停在门口,一个洋装女子从车上下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径直走进了傅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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