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茶黄门也快哭出来了,续水烫是为了能多温一阵子,毕竟刘彻是个不太喜欢别人离他批奏章桌案太近的人,以前就有黄门一个时辰续了四次水被责骂的事情,平时刘彻不爱喝水,往往续过水后要过好一阵子他才喝上一口,这分明就是火还没散,要拿他撒气!黄门心中悲苦,顾不得满地滚烫茶水,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哀声告饶。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侍从来报,皇后求见。
刘彻阴沉的脸色陡然如同春雪消融,整个表情变换堪比雷阵雨后的天晴,他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黄门,几步就迎了出去。
黄门跪在地上,一时不知该怎么是好,还是一个侍候得久了的老黄门跟上去的时候顺带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赶紧起来,至于要问罪的事情……皇后都来了,还问个什么罪。
刘彻一出去,就接过了宫人的活计,扶着苏颜走到了殿内,眼见地上一片狼藉,还恶人先告状,对苏颜说道
刘彻:“宫人不当心,把茶撒了,我可没责罚他。”
苏颜对此是无所谓的,不过陈阿娇是不大喜欢责罚宫人的,也不喜欢刘彻有点火就着的暴脾气,苏颜前些日子寻了个时机,委婉地表示怒火伤身,劝过刘彻一回,她自己忘了,刘彻记得。
怀胎六月,肚子挺得高高,十分辛苦,苏颜本来是想早点入睡的,却听闻刘彻来了甘泉宫又没进,怀疑出了什么事,想了想还是来了,不想见他如此,大约是没有事。
一连十好几天没有见到姚夏了,刘彻是真想她,连连让人收拾了地方,扶着她坐下,孕中的女子多半的不大漂亮的,面上浮斑,身段也好不到哪里去,阿娇原先想盖些脂粉,也被侍婢劝住了,说是对胎儿不好。
刘彻年少,又是第一回喜欢姑娘家,没有寻常君王只爱好颜色的薄情,他见过姑母怀孕时的样子,知道怀孕是件辛苦的事情,虽然不大熟稔,但还是有模有样地嘘寒问暖,一时说姚夏衣衫薄了,一时又让端些饼饵果子来,没一会儿自己倒吃了大半盘。
有苏颜在一边看着,刘彻难得手快,只花了大半时辰,就把一天份的奏牍批阅了个干净,虽然大部分无关紧要的奏牍上都只急急忙忙批了个阅,准或不准,他又怕苏颜坐久了腿疼,收拾了奏牍就把她扶了起来。
刘彻:“母后上回说怀孕的妇人不能久坐,坐的时间长了一定要站起来走走,坐辇车更是容易颠簸,我扶着你回去,也当是走一走路了。”
甘泉宫离这里倒是真不远,刘彻个头高,腿也比苏颜长了一截,他走一步,苏颜要走两步,没几步他就反应过来,步子放得慢慢的,脸颊上带着些喜悦的红晕,就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年,难得温声细语起来,跟她说着话。
刘彻:“真不是我不想去见你,母后和祖母不肯让,非说我睡相不好,容易压着孩子,这叫什么事……”
阿娇抿着唇笑,
苏颜“母后和祖母是怕你睡相不好?明明是怕你不睡。”
被自家皇后飞快地开了个车,刘彻脸颊绯红,瞪了她一眼,粗声道
刘彻:“你怎么能撩拨朕?!”
苏颜
苏颜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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