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使用禁术

翌日，时复的家中来了一位奇怪的访客。

目遮白绫，是莘月。

时复知道，惯以白绫遮眼的人，是莘渺，可他就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莘月。

即便，她伪装的……如何相像。

“时公子。”

“你真的愿意，用禁术把眼睛换给我？”

——我将眼睛换给你！

少女的话浮上心头，少年微微沉默，随即坐到桌前。

“你身为巫女之后，若无法习巫术，继承衣钵，你就会被火祭，我不愿看到你死。”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记得你的。”

时复慢慢低下了头，“我知道的。”

“我只愿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话落，时复开始施展禁术。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的双眼已换了位置，本该在时复眼眶里的眼睛，出现在了莘月的眼眶中。

此时的时复双瞳空洞，浑身冷汗，仿佛浸了水一般。

生取双眼的痛楚让他无法行动，只能随意扯下一条红布遮住双眼，侧目‘望’向莘月的方向。

时复喃喃道：“你可会……把我放在心上？”

-

感受到一种或明或暗的光线以后，莘月缓缓睁开眼睛。

这时，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响起。

“你告诉他们，你在山中祈福，被天神垂怜，才重获光明。”

“若是让族人知道我们使用禁术，仍然是死路一条。”

冷清的声音想起，时复默然：“我会让自己死的远一点，不让她发现这个秘密。”

她？

莘月挑眉，“你知道了。”

时复没有回答，仿佛交代遗言一般，自言自语继续道：“我希望你能见到落雪，见到花开，而非，只是倾听。”

——我虽然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的。

——雪落的声音，花开的声音。

“这世界上，还是有许多东西，是需要用眼睛去感知的。”

“错过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余下的日子，我不能伴你身边，望你能平安喜乐。”

“今生今世，你我生死不见。”

打量着时复的背影，莘月不禁微微眯起双眼。

“生死不见。”

“好，你走吧！”

莘月呆呆的望着时复的背影，看了许久。

片刻后，寂静的房间内，莘月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要走的远远的。”

“不然……”

“我便找人帮你‘离开’了。”

声音落下后，除了烛火摇曳一瞬，便再无任何动静。

-

莘月复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后山寻莘渺。

彼时，莘渺正呆坐在花圃，手中还握住一本褐色羊皮纸封面的书籍。

檐下风铃轻轻晃动，莘月迈步踏入室内，立时便被一股清寒的冷香淹没，仿佛于清泉山涧，俯瞰万里寒梅。

听见风铃清响，莘渺偏头‘望’向来人。

“时公子？”

莘月微微叹息，走向莘渺，然后，伸手解下她目上白绫。

刺眼的白光从四周射来，莘渺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双眼，稍适应后，她慢慢把手一点点打开，耳边传来了莘月的声音。

“我能看到了。”

“所以，你不需要再遮住双眼了。”

莘月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我于山中祈福，被天神垂怜，方才重获光明。”

骗人的！

莘渺垂下眼眸，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时公子呢？”

“他离开了！”

莘月声音清冷道：“他是个医师，学会了巫医的医术便离开了。”

“他说，要行遍天下，济世救人。”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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