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蓝启仁立刻书信一封送往莲花坞,将这些年江家对阿婴的养育教导之恩全数还清,同时以替江家遏制那些谣言为条件,要求江家必须解决那些不利于藏色夫妇的流言,且要求虞紫鸢亲自至藏色夫妇的衣冠冢前道歉,声明藏色夫妇以及阿婴与江家再无半点关系。
否则到时候只怕谁来了都救不了江家,毕竟谣言在外,谁还敢加入江家,又有谁会相信江家的那些辩解。唯有蓝家或者是阿婴的话,才能让世人相信几分。
况且,想来江宗主也不愿让世人知晓口口声声以故人相称,却在故人死了这么多年后都未曾为其立下衣冠冢,也从未派人去收敛去尸骨,甚至肆意虐待故人之子。
江枫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神色无比晦暗,这蓝启仁竟然愿意一次一次的为阿婴还有长泽他们的事情出头。即便他心有不甘,可为了江家的未来他必须答应这些事,否则江家的基业便毁在了他的手中。
蓝启仁想到自己接受到的消息,这江枫眠自诩与魏长泽关系颇好,却从未去找过藏色夫妇的尸首,更遑论是为他们立下衣冠冢。当初他见江家收养了魏婴,便以为江家自然收敛了藏色夫妇的尸首,谁能想到到最后这藏色夫妇的尸首竟然是被夷陵当地的百姓所收。
蓝启仁知道当年藏色不仅与蓝家交好,甚至于那温若寒关系也是颇为亲近,还有聂家的大长老关系也不错。既如此,有些事总归是越多人见证越稳妥免得日后江家反咬一口。
只是……阿婴这边,他该不该如实相告。
等江家与蓝启仁定好时间后,蓝启仁便书信一封送往温家与聂家。
等蓝启仁忙完这些事早已过去三日,便想去看看魏婴与忘机。
毕竟如今的魏婴才三岁,而忘机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知两人能否相处的愉快。
然而等他走到静室门口的时候,几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否则他为何会看到自家侄子额头的抹额竟然出现在身边那个奶团子的手上。
时间倒退回两日前,刚刚醒来的魏婴似乎并没有对自己身处异地而感到害怕。尤其是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宛若仙人的人守在自己身边,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三岁的魏婴俏皮可爱又胆子颇大,完全不在意蓝忘机那张没啥表情的脸,直接就凑上前。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嘟着嘴直接一口亲了上去。
吓得蓝忘机直接起身离开了床边。
“漂亮哥哥,阿婴喜欢你。”亲完以后,还托着自己的下巴盯着蓝忘机看。
至于蓝忘机早就被魏婴这一出给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上还隐隐留着魏婴的气息,那软软的唇亲在自己脸上………一时间,蓝忘机的心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给搅乱了。
魏婴见蓝忘机久久没有回过神,还以为是生气了,小心的爬下床,紧紧地抱着蓝忘机的小腿。
“漂亮哥哥,别生阿婴的气。阿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亲亲他。阿婴喜欢哥哥,所以哥哥不能生阿婴的气。”魏婴仰着小脸,两只小手将蓝忘机的腿抱得更紧了。
蓝忘机低下头看着魏婴,心里只剩下无奈。
情不自禁的就弯下腰揉了揉魏婴的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哥哥没生气。”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魏婴笑的很开心。
粉嫩的脸颊,红润的小嘴,“咯咯”的笑着,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让人觉得软软糯糯的,微微泛红的脸蛋像盛开的花儿,灿烂耀眼的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恍惚间,眼前的魏婴似乎与月下初见的魏婴重影了一般,原来魏婴从小便笑的这般好看。只是看着这样熟悉的笑容,蓝忘机却有些心疼,哪有人是天生一张笑脸,不过是因为无人可靠,无人疼爱,只能逼着自己以笑示人。
然后,蓝忘机就把魏婴带回了静室,毕竟自醒来后魏婴就格外的粘着自己,也只让自己触碰他。
之后的两日,一向都寂静无声的静室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阵笑声,还有软软糯糯的童声传出来。
而今日,魏婴在充分熟悉了静室又大致了解了蓝忘机后,就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了蓝忘机额头上的抹额。
或许是因为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带动了那白色的抹额,在蓝忘机的背后一动一动的,看的魏婴心痒痒的。
他见蓝忘机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书,就偷偷地爬到了蓝忘机身后,伸出手想去抓那抹额尾巴,结果真的被自己攥在手中后,就感觉手心处隐隐泛着热意还有一丝痒痒的感觉,手一用力抹额直接就散开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蓝忘机瞬间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魏婴心里有些怕怕的,尤其是见蓝忘机转过身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
吓得魏婴脸色都白了几分,下意识的就哭出了声。
“呜呜呜……阿婴怕……”整整两日都没见到自己的爹娘,再加上这一出直接就把魏婴吓哭了。
越哭越伤心,他想自己的爹娘,很想很想。
“阿娘,阿婴好想你……”
蓝忘机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魏婴的哭声,还有那哭声中对父母的思念。
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只顾着担心魏婴在这么哭下去怕是会伤到嗓子。
转过身将魏婴揽入怀里,轻轻地拍打着魏婴的背,动作很生疏,一看就是第一次做。
“阿婴不哭。”蓝忘机本就不怎么会说话,更别说哄一个正在哭泣的小朋友,只能默默地替魏婴擦眼泪,默默地安抚着魏婴。
魏婴乖乖的窝在蓝忘机的怀里,耳边是蓝忘机有力的心跳声,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白色抹额。
蓝启仁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蓝启仁本想开口,却在看到阿婴那红红的眼睛,还有脸色未干的泪痕时,整个人都缩在忘机身后,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几分,只是难免有些郁闷,毕竟抹额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可他既不能怪罪三岁的阿婴,也不能怪罪忘机,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宽慰自己不过是意外。
然后就看到阿婴整个人都趴在忘机背上,从背后试图将手中的抹额重新系回忘机额头。
“咳咳,忘机。”蓝启仁的言下之意就是赶紧把抹额拿回来自己系好。
蓝忘机想接过魏婴手中的抹额,却发觉对方死死地攥着,他也不敢用力。
“湛哥哥,我阿娘说过犯了错就要自己想办法弥补。是阿婴把抹额弄散的,就得由阿婴给湛哥哥系回去。不然阿婴就不是乖孩子了。”然后就垫着脚努力的将抹额系回去。
然而结果就是系一次掉一次,那抹额尾巴就是死死地攥在魏婴手里。
最终既是蓝启仁被郁闷的直接甩手走人,索性眼不见为净。忘机这孩子对阿婴似乎格外的特别,再想到抹额的特殊意义,只觉得心里无比气闷。
七天后
定好时间后,江家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也不知江枫眠究竟是如何说服这虞紫鸢的,她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藏色夫妇的坟前,一切都如他们约定好的那般。
而再次闭关的蓝箫易突然睁开眼睛,望着远方。
“因果断,生与死。”
然后又继续自己的打坐修习。
唯一出现差别的大概就是突然出现的温若寒以及聂家的聂青峰以及他们所带的门生。
“江宗主真是好本事啊,以假乱真的本事实在是令人佩服。”温若寒冷笑的看着江枫眠以及身边的虞紫鸢。
若非他早就想对江家下手,才不会答应这蓝老头,跑这一遭。毕竟他多少还是了解藏色的脾气,她平生最烦的就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不过,既然相交一场,他便走这一趟,省的那伪君子日后又有别的说法,就当做是自己为已故的友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不知温宗主言下何意?今日两位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见到温家与聂家的人,江枫眠心里一沉,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只是他有些忌惮温家与聂家,即便心中有气也不敢随意表达出来。
“藏色与我乃是至交好友,如今既然得知他夫妇的墓碑所在地,于情于理都该前来祭奠一番。只是故人已去,多加打扰也实为不妥。一番打听后便想着与江宗主一道。江宗主大可放心,老夫只是来祭奠藏色夫妇仅此而已。”说完,聂青峰便点上香对着藏色夫妇的坟墓拜了几拜。
“江宗主还未告诉本尊,那虞紫鸢明明前往眉山虞氏,为何此地还有一个虞夫人?”温若寒打定主意要让江家身败名裂,如此他温家便可以趁机将江家收为麾下。他早就看中了江家的地理位置,连通四方的水路正是温家如今需要的,正好借助此事狠狠地敲打一番江家。他早就对虞泼妇的尊卑论不满至极,不过是个区区眉山虞氏也敢在修真界横行霸道。
说完,温若寒直接随手一挥,就见那“虞紫鸢”脸上的皮都给掉了下来,而那面皮下的却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那女子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她只能攥着江枫眠的裤腿,求饶道“宗主,这是你让我做的,与我无关。”
“出尔反尔,江宗主好本事。既如此,江宗主还是回去吧,切莫玷污了藏色夫妇的墓碑。”蓝启仁冷着脸说道。
“江某还未请教蓝老先生,为何温宗主与聂大长老会在此?况且,蓝老先生似乎管的太多了些,无论如何长泽与我都是……”江枫眠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好听。
“放肆。区区一个江家竟敢对本尊指手画脚。本尊为何出现在此地还需向你交代不成。”温若寒可不是好惹的,直接甩袖将江枫眠与那假的虞紫鸢赶出了此处。
蓝启仁也实在是没想到今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难怪今日见到这虞紫鸢就有一丝违和感,只是温若寒为何会清楚这虞紫鸢的行踪。
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蓝启仁吩咐底下的门生守着,便同聂青峰一道跟着温若寒离开的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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