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楔 你是谁？我是谁？

祖千结醒来发现自己正在马车里，而且躺在一个少年的腿上。

注意到了这暧昧的姿势，祖千结立即起身，坐到了少年的对面。

“千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怎还在那里睡着了呢？”

祖千结看着眼前的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头发乌黑，只是简单梳起散乱着，还未束发，他的眼睛是一对漂亮的杏仁眼，此刻正倒影着祖千结的模样。

少年身高约有一米八几，身材匀称，不难看出比一些男明星的身材还好。

头发看起来很软啊。像个小狗……

祖千结抬起收来，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声音淡淡的，但看得出来，少年因此很高兴。

祖千结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冷静下来安慰少年。

抬手间，才发现自己的衣物早已换去，是一些简单的布料所做的襦裙。

自己的短发也被梳成两个小丸子甚至还带有簪花。

祖千结有些惊讶，这一切的奇异。身体还是自己的，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真实了，仿佛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本想带你出去玩的，只是这天色不早了，看着还是要下雨的样子，还是快些回府吧。”少年抬起帘子看着外面。

千结不禁有些脸红，17岁的少女对于那过于亲密的话语有些不适。

“千儿，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咱们要出门去寺庙祈祷。”

“千结……”

少年一路上不厌其烦地讲着话。

即使祖千结没有回应，但少年没有丝毫不快。

祖千结觉得这性格与妹妹祖千思有些相似，一路上便旁推测敲地问出了一些事情。

少年叫何明辉，而自己祖千结在13岁时被查贪污，举家发买边境，母亲拼死也只求了何府悄声留住了祖千结和一个嬷嬷。

待与何明辉下了马车，千结看着何府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女子。

未看清脸，只觉得女子一颦一笑动人心弦，气质佳丽妩媚却又不显红尘之感。

“姐姐在那里做什么？”

姐姐？那她便是何鹿儿了。

看着那女人，祖千结想起了之前在那湖中央看见的那个鹿女。

——“我需要你，待到时机出现，你就会知道一切。”

祖千结轻抚左脸那痣所在的地方。时机？和知道一切？

“李郎，我已年19……”何鹿儿低眸看向与她几步开外的男人。

男人已经束发，看起来约有二十二三，一身官服中规中矩，倒像是个正廉清官。

“待我功臣名就，鹿儿再等些我吧！”

男人眼里满是歉意，这为人太过清廉朝堂上不仅被人挤兑，连上司也不喜欢他，他只是个芝麻小官，怎能给了眼前有着锦城第一美女的女子呢？

“唉”，何鹿儿拿着团扇遮住了脸，但低下的眼眸却怎么也藏不住一丝失望。

自己已近双十，想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锦城声名大噪，即使是坐在家中也有不断提亲者。

想来自己年纪大了，找个自己中意之人，也可行自己方便，可哪曾想竟是这般不成样子。

“李郎便是快些回家吧，天色不早了，在朝堂工作，因是多休息才是。”

何鹿儿微微欠身，转身带着婢女进了府门。

李郎伸手想要挽留，见那疏远的行礼，眼里满是自责。

此时那李郎看见了何明辉，倒是摆出了一幅淡然的样子。

二人点点头就当见礼。

“千结!你这一天去了那里!”千结看向声处，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一只粗糙大手揪住耳朵，“还当自己是小姐吗？”

祖千结忍者眼泪，看着这个臃肿却走路稳健带风的约五十多岁的女人。

这女人是谁？被女人一路带到府里一间略好的房子，祖千结不知发生了什么。

“明日早些起，还有活做呢!”婆子的声音竟软了下来。

还未说什么，那婆子已走远。

祖千结只好推开房门进了屋去。

房间设施及其简单，只有一个放衣服的柜子和一张床。

祖千结不敢脱衣，环境陌生，祖千结放松不下。

然而一天的劳累让祖千结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小姐？小姐快些醒醒吧——”

是谁在推我？

祖千结睁开眼睛，是昨天的那个婆子。

婆子的动作很轻柔，一反昨日。

“小姐莫要发呆了，今日还得去陪那鹿儿小姐去那寺庙祈祷，快些坐下，让秦妈妈给你梳个头。”

秦妈妈粗糙的大手异常小心“小姐本来也该是小姐，要是那家还在，小姐该是每日想着簪什么花，穿什么样的衣服，闲来无事便与闺中密友谈谈花样子，可如今……”

秦妈妈说着说着便哽咽了……

“也是秦妈妈没用，只能多做些粗活，让这府里的人不小看咱……”

头发梳好了，祖千结抬手将手放在秦妈妈的那双粗糙的手上。

“秦妈妈，这不怪你……”

透过这略有年头的铜镜，祖千结看见泪水如同珠子一般从秦妈妈满是皱纹的脸上滑下……

被秦妈妈交代了一通，此时祖千结正提着饭盒来到了鹿儿的门前。

不知此时是进还是等。

“千结？是你吗？快些进来，与我用些早饭。”

祖千结听此，进了屋门，只见鹿儿已经穿戴整齐。

祖千结看着鹿儿一身简单的装束，只是一件白色的罗群，祖千结看出这鹿儿如同出水芙蓉般，根本不用什么繁华隆重的礼服，与那鹿女一身繁重服饰相差甚远。

她觉得昨晚想鹿儿就是那个鹿女的想法可笑极了。

祖千结却不敢和她一起用早饭，自己毕竟寄人篱下，进了何府入的是奴籍，在这尊卑森严的古代，祖千结不敢做什么错事。

哪怕鹿儿曾经与自己是从小的手帕交。

可今时不同往日。

何鹿儿看着祖千结没有动，眼中略带失望，匆匆结束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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