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顾湘：素素，你娘是怎么说的呀？

对此，顾湘非常好奇，也有点羡慕。

因为她自小便流落在鬼谷，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自己娘亲曾对自己说过什么话。

安若素：我父母在这方面一向开明，觉得我高兴就好。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了嘛。

对于这一点，安若素说得十分洒脱，让周子舒诧异不已。

顾湘：啊？

顾湘有些不明所以，摸着后脑勺问道。

顾湘：可是，你将来的夫君，会喜欢你这样吗？

安若素：我管他喜欢什么？

安若素脱口而出，又有些不高兴地说。

安若素：他不喜欢我这样的，我便要为他改变吗？

安若素：湘湘，你要记住，一个人若是真的喜欢你，肯定是喜欢你的一切。

安若素：若是需要你改变，才能延续这份喜欢，趁早踹了他。下一个肯定更乖。

顾湘：哦……

顾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安若素：再说了，我今年才20岁，你也才十七八吧？我们这个年纪，离成婚还早的很，就别谈这种扫兴的话题了吧？

顾湘：啊，是吗？

顾湘再次疑惑不解。

顾湘：不是说，女孩子15岁就可以嫁人了吗？

安若素差点脱口一句：谁说的？你当《民法典》是摆设呀？

幸好他反应及时，这个世界和原本的世界规矩律法都不一样，于是硬生生地转口。

安若素：是呀，世人只说女孩子15岁就可以嫁人，又没有规定15岁必须嫁人。而且，本朝的律法有规定女孩子必须嫁人吗？

最后一句，她问的是周子舒。

虽然周子舒一副乞丐打扮，但他无论是走路的姿态，还是周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乞丐。

安若素就权当他喜欢标新立异，就爱穿乞丐装了。

反正她觉得，这个问题顾湘不一定知道，但周子舒却一定知道。

周子舒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周子舒：本朝并没有这项规定。

实际上，朝廷就算真有这项规定，也管不到江湖人身上。

要知道，江湖上可是有一类武功，需得纯阴纯阳之体才能练的。

安若素：那就是了，湘湘，既然没有明文规定，何必那么着急步入婚姻的坟墓呢？

顾湘还要说什么，画坊上却突然传来了温客行的咳嗽声。

她心中一惊，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遭了，忘了帮主人问了。

顾湘：对了素素，你那天见到主人杀人，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跑了呀？

顾湘：是不是主人的手段太狠，你被吓到了呀？

周子舒：什么杀人，什么吓到？

一瞬间，他的目光锐利至极，顾湘不由心中一颤，暗暗给他打上了“不好惹”的标签。

不过，她心中也十分讶异：素素竟然没有将主人虐杀丐帮众人的事告诉周絮吗？

她心中一暖，下意识地看向画舫。

以温客行的功力，这点距离，几人的说话声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他也是一怔，喃喃自语道。

温客行：你没有将我作恶的事情告诉别人，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是有些分量的？

顾湘避过了周子舒的目光，执意问安若素。

顾湘：素素，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跑了呀？

安若素神色纠结，好半天，才迟疑着开口。

安若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秀眉微蹙，心中的矛盾之处展露无遗。

安若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但你们的生长环境，必然与我的大相径庭。

安若素：同行数日，我看得出来，温公子并不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安若素：一个人的为人处事，除了天性之外，更多的还是后天的生长环境所赋予。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中的迷茫逐渐散去。

安若素：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安若素：温公子的手段的确超出了我以往的认知，但我想，他之所以下意识便选择这样的手段，下意识地漠视甚至是蔑视生命，必然是经常为人所漠视，生活朝不保夕，为了生存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安若素：所以我觉得，他的为人处事虽然与我以往所受的教育大相径庭，但我不应该以自己的三观去评判他的行为，这对他太不公平，也太过残忍。

理解但不认同，这就是安若素的态度。

她在和平年代所受到的教育，实在很难让她认同，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温客行。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指责，也不鼓励。

这一席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画舫上的温客行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折扇，一时心潮起伏，神色莫名。

他霍然起身，足尖在水面飘零的落叶上轻轻点过，只三四下便已上了岸。

温客行：那素素不妨再猜猜，小可又是在何等环境中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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