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子舒还未睁眼,便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他根本就不必看,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会干出这种无礼之事的,肯定是那口无遮拦,又轻浮至极的温客行。
只是,温客行不盯着安姑娘,盯他一个大男人做什么?
未睁眼,先蹙眉,周子舒略有些不悦地看回去。
周子舒:温兄有事?
温客行摇着折扇往前挪了挪,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本就离安若素不远的他,如今挪得更近了。
温客行:周兄不要误会,小可只是对周兄易容下的绝世容颜好奇,想要一睹真容而已。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翻身而起,捡了根草棍把张成岭戳醒。
他算是明白了,像温客行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就越来劲。
温客行:诶,周兄这是要走吗?
温客行:小可正欲往太湖一游,周兄不若一起呀。
周子舒:不必了,不顺路。
周子舒神色淡淡,拒绝得毫不犹豫。
他绝对不会给温客行得寸进尺的机会。
但走到依旧酣眠的安若素身边,他却显而易见地迟疑了。
意志告诉他,他如今命不久矣,又带着张成岭这个定时炸弹,不应该招惹人家姑娘。
可是,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若是就此离去,你必然会后悔,一生一世都后悔!
两害相权之下,周子舒选择了遵从理智。
可是,等他即将跨出庙门时,突然袭来的心痛竟让他迈不动步伐。
有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似乎是他即将经历的未来,又好像是已经将他千刀万剐过一遍的过去。
周子舒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安若素面前,轻轻刮了刮对方的鼻头。
周子舒:安姑娘,醒醒,安姑娘?
温可行面色一变,握着折扇的手猛然捏紧,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周子舒和安若素身上来回移动,似是要将两人看穿。
温客行:小可倒是不知,周兄竟是这么一个热心肠。
周子舒头也不回地怼了回去。
周子舒:只是不忍见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被个登徒子骚扰。
温客行:诶,周兄此言差矣。像小可这样的君子,这世间可是不多了。
刚刚醒来的安若素,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这位温公子除了一张脸好看,大概是没有别的优点了。
对古人最推崇的君子都能理解成这样,可见其对世界的理解,偏差究竟有多大。
一个人若是不能正常地看待世界,这个世界必然也将偏待于他。
周子舒:不知安姑娘有何打算?
安若素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诚恳,心中多了一份暖意,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几分笑容。
安若素:周公子不必担心,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能够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作为一个事事拔尖的天才,安若素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考试总拿第一,上学还能跳级,简直让同龄人连妒忌之心都生不起。
一般这样的高智商天才,都会在某些方面有些缺陷,比如生活废柴,比如感情缺失。
安若素也不能例外。
不过纵然生活技能从不及格,她却对人情世故意外地精通。
她也自信,她这20年学来的东西,足以让她在任何环境中自保,还能生活得不错。
能靠自己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想着靠别人;自己靠不住的时候,她也只会想着努力提升。
更何况,就在昨天晚上,她那姗姗来迟的金手指,终于在睡梦中找上了她。
那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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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素:她拒绝得认真又随意,温客行微微诧异,周子舒却觉得理所当然。
不知道为什么,周子舒觉得,自己好像很了解她。
周子舒:姑娘之能,在下自然不会怀疑。只是,这个世道不大太平,在下欲邀姑娘一路同行,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温客行:周兄说的不错,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总是不安全。
几乎是一瞬间,周子舒心底就涌出一股名为幸灾乐祸的情绪。
他知道,温客行踩到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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