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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献不仅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还主动告诉了我们有关癫帮各种违法场所的藏匿地。
同时,她还说出了另一个惊天大秘密。
有关于前任军区首长闵元帅的死因。
以及这些年来和上方各种人的行贿记录。
一时间,上边乱成了一锅粥。
市长那里给出来的说法是,严格查处,一个不许放过。
我没有功夫继续守着乔献了,把她的事情交给田柾国之后便投入进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一直忙了小半年我才将这些事情彻底办完,而田柾国也已经在乔献被处决之后辞职归隐。
我没再见过闵允昭。
她也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面。
我本来以为,以为她在癫帮混迹多年肯定就和癫帮人沦为一体,整日里做着那些违法乱纪的行为。
但是她真的不一样。
她的父亲被人陷害暗杀,在她七岁的时候就不得不流落街头以逃避政敌的追杀。
好容易跟着哥哥进了癫帮逃避了仇人的追杀,又要在刀口上讨生活,每天除了打打杀杀就是偷鸡摸狗。
我不知道,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而言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
但是我知道。
这很艰难。
这在如此繁华的人间天堂港城来说。
异常艰难。
就像乔献一样,出生在贫民区的美丽女人,除了做大佬情人之外没有任何的出路。
没有任何的渠道可以供她挑选,也没有一扇门会为了她打开。
我忽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好像也很可笑。
看不起这些穷苦人,嘲笑着她们本来就不容易的一生。
我知道,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罪犯,只有天生的富贵命和穷苦命。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他们可以拿钱消灾,可以拿钱去做人体实验,可以借着各种状况大发难财。
只要有钱。
什么都可以。
而那些……
那些如同乔献、闵允昭一般的人,天生就被订上了一个属于穷苦人的标签。
让别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她们,去质疑她们,去看不起她们,去嘲笑她们。
我升了官,做了厅长,十年又十年。
其实,就算乔献亲手毁了癫帮又怎么样。
没有了癫帮还会有痴帮恶帮人帮狗帮。
港城盘综错杂多年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被彻底根除的。
这种情况,好像真的没有人能改变。
我在位的这段时间,也只能保证不让警署和他们同流合污,至于底下人到底有没有阳奉阴违,我说不出来。
因为我手下的人,甚至都不完全是我手下的人。
我从前未能改变的事情,我到现在仍然没有改变得了。
这个世界原来一直都没有变。
不管我是如何心境,想要做到得到那件事,终究是做不到。
现在我也已经六十花甲了,两鬓的白发甚至都已经快掉光了。
曾经坚挺的脊背也已经变得佝偻。
我离开了港城。
港城这地方,不管如何,四季一如往常。
我想去看看不一样的天。
我来到了北方,来到了白山,领略了这一生第一次见识到的光景。
我才知道,原来人这一辈子,眼光未免太过狭隘。
冷风吹在脸上,带动点点雪花,混着一起扑面,整个世界都带着寒气。
只不过我却十分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一片白茫茫,喜欢呼吸着这带着冰冷的让人清醒的空气。
雪变大了。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翩翩而至,我抬起头来,伸出手掌心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片雪花。
天边的太阳泛着层层光辉,就算躲在云层后面也没有被遮住所有光景。
透过它,我好像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我看到了那日的午后,乔献从警署外面奔来,扎起的高马尾与微微泛红的脸颊映入眼帘,那一双如星空一般浩瀚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我。
满是炽热与深沉。
我似乎又看到了金泰亨。
他笑着向我靠近,抬起手来搭上我的肩膀,没大没小的和我打趣着,唏嘘着乔献。
我也看到了金稚欢。
她看向我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不屑,浸染了歹人的匪气与她身上散发的杀气不停的逼向我。
雪花在手掌心转瞬即逝,冰凉的触感不过一刹就转眼成了一摊冷水。
我慢慢收回了目光,目光滑落下来的一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背影熟悉在,她很真实。
那是两个女人,一个,是该出现在我记忆与后半生之中,却从来未曾出现过的人。
她脱离了苦海,远离了让她心寒的人。
摆脱了那层困境,寻找了她的新人生。
真好啊。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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