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东西,能活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太信她了。
他一直记着她的那句“后会。”
他想着,她说了会再见,就一定不会离开的。
那去哪儿了呢?
精神几度崩溃的时候,他就靠着那句“后会。”撑下来。
白兮丫的,你要是敢在后面加上个无期,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刘漾:白兮哥哥……
白兮走吧。
他说。
步子虚浮,全然看不见曾经不可一世的样子。
眸子里却尽是狠戾。
藏不住,也不想藏。
他朝着山的方向,无声地说了一句,我等你。
然后再也没回过头。
刘漾:主子……她留了我几张纸。
白兮凌厉的眸子骤然扫向刘漾,刘漾竟没有退避。
白兮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是什么遗书之类的……
白兮染血的手指收缩在少年柔韧的脖颈,杀气毕现。
刘漾:不是。
刘漾迎着白兮狠戾的视线,头皮发麻,却没有了当初的畏惧。他是主子的人了,不够强,怎么配得上?
白兮似乎舒了口气。
刘漾看了一眼还覆着鲜红的血的白兮的耳朵,迟疑地说出内容。
刘漾:主子留了几张纸,其中一张,是个药方……
白兮抢了过去。
字迹恣意,极富个人色彩。
这就是她的字啊……
是张方子,治他耳朵的。就是在和天清兽决战的时候伤的。
最后几行字潦草更甚,显然是匆忙间写下,要他去找司徒辞竹。
白兮眼里的戾气出奇消散了。
他无声地把那张纸抱在胸口,眼里似乎有流光闪动。
她……一定是想到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在他身边了,才留下了这样一张纸的吧……
少年卑微地期待着。
刘漾看着温和地立着的白兮,仿佛看到满目黑砾间嘶吼出万俟舒言名字的那个身影——那时的他多么绝望啊!
可此时,他温润如玉。那些狠戾像是错觉。
在走出十几步后,白兮第一次,回了头。
还是满目黑砾,却像是铺上了一片绿色。
……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手足无措。
在尸横遍野的荒原,少年操控着风元素的力量,试图唤醒沉睡的少女。
第一次,他为无力的自己而懊恼。也许不是第一次,但却是心彻底死寂之后涌起的滔天巨浪,把死水引向未知的方向。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他认主了。
他认主后竟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他的,主,人。
他竟然让自己的主人,重伤至此。
他的心,彻底无法平静。
那种拼命想守护一个人的感觉……该死他好想杀了她。
稍稍的情绪波动使风在她苍白浴血的脸颊上划了一道血痕,少女毫无反应。风止。
有些心疼地抚上她的一道道伤疤,冰凉的指肚滑过,伤口愈合如初。
鲜艳的红掩盖了干裂泛白的唇色,骨节修长的食指抚过,沾染了几丝血色。
他想起了她的血的味道,甜甜的,带有一丝清苦。
指间一遍遍摩挲微皱的眉,却抚不平那微蹙起的痕迹。沉睡中的她面容姣好,翘长的睫翼似是氤氲着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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