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剑指狠厉,剑剑指向要害,他不服,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自从来到云雀,皇太女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云雀,这个让他无比憎恨的地方,十年前是,十年后仍是。
南宫月从惜玉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恨意和熊熊的怒火,虽是不解却也不想深究,他从一开始的戏谑变得认真,“伏辕剑必须得断”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在扶鸢先生的手札里曾经看到过对伏辕剑的介绍,这是一把锻造失败的凶器,是用天郧的炙黑玄铁参杂着冰丝铸造的。
打造时也非一气呵成,熔断过多次,靠混合玄铁废料和杂质矿石而成,虽可削铁如泥,但剑体过重,剑身中心却是空心的,且此剑戾气过重,不得长存。
当年也是要毁了这把剑的,却阴差阳错被有心之人盗取,致使流落在外一直没有寻回。今日所见,机不可失,但要断剑绝非小事,还得从长计议。
场上比试的二人心思各异,“为何不拔剑?”惜玉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明明以剑约战,南宫月却缕缕以巧劲闪躲却不拔剑。
此地行宫校场兵器俱全,南宫月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这样的不走心反而更加激怒了惜玉,他膨胀的胜负欲让他更想打败他。
“如此猖狂,别怪我下狠手。”惜玉狂笑,早就失了他往日里的温文尔雅。即便有人早已看出了情况不对,也无人上前阻拦,这是赌上尊严的决斗,已非他人可以阻拦。
桓王面上冷静,食指有节奏的轻叩案面,影卫和暗影已严阵以待,只要王爷一声立下,定让娥皇惜玉一剑封喉。
惜玉全然不知不顾,完全沉静在自己想象的怒火和欲念之中,一点点的爬向南宫月为他布好的局。
不过,他也是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娥皇第一剑客不是浪泽虚名的,扶鸢先生教导出来的学生总是不差的。
他掩饰的很好,故意拆招换招,若不是南宫月多年和东麸比试练剑过招,又熟读扶鸢先生的手札笔记,常人难以辨别。惜玉就是扶鸢先生的大弟子兮玉吧,当年叛逃师门也不过如他一般大小,他定是知道不少当年的事,至于为何去了娥皇还需探查。
惜玉挽手拨花剑气在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莲花,南宫月足尖点地微微用力,向后仰倒,以点画圆险险躲过一剑。惜玉乘胜追击飞身向前,欲夺心脉,南宫月旋转飞身,围着剑身翻了半圈才躲开致命一击,然而剑身错位直插入了他腋下广袖,刺啦一声用力一挑,整件外袍被剑气震碎。
“啊……”观众席上有胆小的女眷受惊,以为是南宫月被刺伤。那场景促目惊心,陈沐琪心口一紧,大气都不敢出了,桓王用力的捏碎了案几一角。一旁服侍的内侍吓得全身一哆嗦,爬跪在地不敢抬头。
南宫月低头看了看被剑挑破的外袍,撇嘴一笑:“有点意思,看来我得认真了。”
此话一说,场外之人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刚才的剑拔弩张都是闹着玩的!此话一出,更是激怒了惜玉,此时正虎视眈眈地站在不远处,紧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多么年轻,多么美好,就像当年的他。
“狂傲!”他不满地说道。
南宫月只是无所畏惧地笑笑,他随意地解开外袍。广袖长袍打斗起来总是累赘的,他索性脱了,随手丢弃到火盆里。
不免有人说他暴殄天物,那可是上等的天蚕丝织物,一匹万金也不为过。
“嘶……”脱下外袍,让不少人更是一股寒气上身,并非衣料有多么的昂贵,而是衣饰。有心人只需一眼便能参透,那是比照着桓王衣饰定做的,从布料手工,裁剪刺绣,甚至是颜色和图纹。
桓王是爵王云纹服,南宫月的是乐师云纹服,这样即是对身份的肯定,又能明确的指定归属于何处。不少从中作梗倒打一耙的人,不得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了,他们不仅动了云雀国的大乐师,还动了桓王府的人,这个梁子可结大了,有多少人付得起代价呢?
显然,被仇恨冲击的惜玉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惜玉紧握剑柄,剑身光洁,在篝火的烈焰中反射出寒光。南宫月五指分明的纤手抚上了腰间的白玉腰带,可转眼一道寒光闪过,贴敷的白玉腰带却变成了一柄软剑。
软剑在手注气入腕便有了生气,活如蛟龙出海,狂风怒号凛然不驯。
楼夕敏微微抬头看了看立身在旁的颢天,软剑出鞘,他明显一动。他是极为了解他的,他算得上四海之内顶尖的剑客了,他从容冷静,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和事极少极少,南宫月却是特殊,人和物他占了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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