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未拭,欲与谁言?华服未择,欲与谁携?”韩茵茵垂眸坐在梳妆台前,有些愁容。
丫鬟正为她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听到自家小姐的念叨,不免有些不解:“小姐为何发愁?现在全京城哪家姑娘不羡慕你。”
“你懂什么?”韩茵茵哀叹道:“即使有陛下赐婚,我连桓王的面都见不上。”
正说着,一名穿着翠绿色衣裙的小丫鬟跑了进来,她大大咧咧的说道:“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坐在镜前的韩茵茵立即开心地转过身来,小丫鬟喘着气道:“小牛儿哥在外蹲了许久,终于等到他在巡防营,火头房二排任职的表哥出来…”
“哎呀,谁要听这个,快说重点!”另一个丫鬟催促道。
“哦,哦哦哦,重点…重点…啊,对,桓王今日辰时三刻会到巡防营抽验。”小丫鬟道。
“果真?”韩茵茵期盼着。
“真真真,绝对真,小牛表哥他们都开始整顿了。”小丫鬟急急地答道。
韩茵茵期盼却又有些踌躇,她是真想见见桓王的,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啊。可又怕自己不够好,入不了桓王的眼,跑到梳妆台前,紧张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妆有没有得体,衣着合不合适?
大丫鬟笑道:“小姐,您放心吧,妆好,衣着也好。我们赶紧出门,若是错过了时辰,再就难在街上见到一回了。”
“我…我们是巧遇!”韩茵茵纠正道。
“是是是,我们是巧遇,可再耽误,就巧遇不上了。”大丫鬟打趣道。
古色古香的繁荣长街,两侧的小摊小店琳琅满目。
天街南连着湖心亭处,有一座拱形石桥,上面的人来人往,桥上有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经常挑着木柜子在那里卖糖心果和糖葫芦。
他笑起来脸上满是褶皱,最爱讲些奇奇怪怪的小故事,总有不少孩子和年轻男女围在那里。
听他讲讲小故事,偶尔买个糖葫芦或者糖心果,一咬一口,甜滋滋的。
“诶,诶…熙怀你慢一点,我都要被你扯摔倒了。”康晋程实属无奈,大清早的,就被南宫月扯着到处瞎逛。从东街跑到西街,又串到了南街,他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这体力真是跟不上。
“哎呀,你快一点,不是你说想见识见识南城巡防营的检阅仪式吗?难得今天九哥也在,快快快,过期不候啊!”南宫月催促道。
康晋程已经走不动了,他是想看,可他家店铺就在天街中,带他去看完全可以从店铺直接去,为何要绕道大半个京城…
南宫月无奈地回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向前走着,边走边说:“晋哥,你有多久没晨练了?怕是长了大膘,才几步脚就不行了。”
“这是几步脚吗?”康晋程气道:“我的哥,我叫你哥了,不到辰时起,我已经陪你在大街上转悠了一个多时辰,一刻都未歇过。一个时辰啊…知不知道,一个…”
“哎呦!不要注意这些细节问题嘛…”南宫月抢过他的话头,拉着他就往石拱桥方向走,说道:“走走走,哥哥给你买糖吃,压压惊!”
“…”到底谁是哥,康晋程无语,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每天都像个小大人似的,而且自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糖心爷爷”南宫月笑着拉着康晋程就往人群里挤,直冲到那卖糖心果的老人年面前。
“哦,小公子啊,很久没见着你了。”老人和蔼的笑笑,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嘿嘿,我要一匹小马,一只小猴,还有一头大老虎。”南宫月道。
“好嘞!”老人笑着应道:“上回同你一起的俊美公子,怎么没来了?”
“哎…啧…这…不是我犯了点事…他在家和我闹别扭了嘛?”南宫月憋着笑,含糊不清地道:“寻思着,出门买些个糖果哄哄他嘛。”
“那你可得好好哄哄人家,脾气可别太犟了,这两个人过日子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人家笑着将糖心果包好递给他,走时还不忘附上一句:“小公子拿稳当了,回家一起吃,你一口他一口,小嘴对小嘴,味道甜滋滋…”
“欸,好嘞!”
“噗哈哈哈…”
“能别笑了吗?这一路都被你的口水玷污了。”南宫月瞪了康晋程一眼道。
“哈哈…这可是我,听到过最搞笑的对话了,第一次有人把桓王当受气的小娘子形容了…”说着还不忘挑眉瞅了一眼南宫月,“还有个脸皮厚的,就这么认同了,说的一板一眼的。”
“那…那…那难道…不…不是吗?”
“你…你…你结巴…巴个啥啊?”
“谁结巴了,你有完没完。”南宫月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两小嘴一嘟,蜜里还调油…”康晋程阴阳怪气的学着那老头的话。
“我看你是找打…”
“哇哈哈…你别不承认啊…你嘟个嘴,哥帮你瞧瞧,到位不到位…”康晋程边说边跑,他可不想被,如炸了毛的小猴子的南宫月挠到,那肯定会脸上有花的。
他们一个在前面说,一个人在后面追,几乎是狂奔向南城巡防营的。
“站住!军中重地,无关人等,速速退离。”巡防营外,一名高大的士兵,声音洪亮挡住了一名女子的去路。
女子受惊向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大丫鬟扶住,正与士兵理论。
“欸,熙怀熙怀,你看那个女子,是不是韩相之女?”康晋程指着不远处的韩茵茵道。
南宫月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沉默不语从康晋程身边走过。康晋程识趣地闭上了嘴,他也随父兄行商多年,哪些该说的不该问的他还是分辩的清的。
见南宫月充耳不闻,他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去。
“我们小姐可是左丞相韩相之女,可是陛下钦点的桓王妃。”大丫鬟道。
“大婚了吗?有诰命吗?有入营圣御吗?”士兵生硬地说道:“即使皇后娘娘来了,还得有陛下御旨,桓王特许。什么都没有还敢冒充丞相大人之女,滚滚滚,哪凉快哪待去!”
“你…”
“锵…”大丫鬟还想理论,士兵却失了耐心,凶狠地抽出半截子钢刀,道:“无知刁民,再敢靠近,刀剑无眼。”
“…”大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家小姐拉住,止住了话头。
士兵见她们还算识趣,也不是真的要打杀她们,干脆的收回刀刃。韩茵茵等人虽气却无可奈何,只得打道回府,再寻别处静候桓王。
她们才回身,先映入眼眠的是一双,好看的锦缎金线绣着虎啸云纹图的白靴。
虎啸云纹,那是桓王府的标志,韩茵茵心中一喜,脸上掩不住的欢喜,“王…”
入目的并非是高大威猛的桓王殿下,而是手捧着一袋子糖心果,横眉冷对瞧着自己的玉面小公子,韩茵茵瞬间僵硬在原地。
南宫月挑了挑眉,“这就是陛下给九哥挑的女人?够肤浅的。”
在一旁的士兵也发现了来人,一改刚才的冷漠,笑脸相迎:“公子,是来寻王爷的吧,王爷这会儿怕是不得空,不如属下陪您到城楼上逛逛吧!”
“不了,你忙你的,我到军帐里等。”说着对康晋程一点头,示意跟上,再不理会韩茵茵等人,步入军营。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若是在淑园说不定还能混个头牌。”康晋程道。
“嗯?”南宫月不解疑惑的看向他。
“你没看到吗?那脸说变就变,和开染房似的,最适合唱戏了,说不定连染料都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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